他一直都是爸爸最得意的門生,不禁將唐家獨傳的武術打得精彩,就連個性都跟父親的沉默寡言相似。
她還記得溫子季第一次去她家習武時,體弱的他只是為了強身,最後卻因緣際會地學出興趣。從一開始的一年來訪一次,一次待上二個月,到最後是每個月都來,有時甚至大半個月都住她家。
或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他與她大哥成了莫逆之交,與她之間的關係,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像朋友、像兄妹,可是更像對永遠都沒有交集的冤家。
她的武術在高中以前,從沒敗過溫子季;可高中以後,他身材急速拔高,儘管她有一六五的身高,但在他身邊,還是顯得嬌小,更何況他那不知打哪來的力勁,更教她一次次地成為手下敗將,最後不再找他比武。
可是也在那時,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開始追逐他精瘦的身影,對他的好感日復一日,一點一點的增加,雖然他的態度一直都不算熱絡,但比起對待其他女生,他跟她算親近,也從高中開始,她才明白何謂暗戀?
而暗戀的苦澀及躲藏更教她難受,為此,上大學的他交女朋友後,她知道自己與他的關係不再有可能進一步,索性拉開倆人之間的距離,一半是讓自己好受,一半是不讓自己沉陷在暗戀他的世界裡。
十年了,這樣的距離已經有十年,而他的情史雖不多,但每交一任女朋友,都要她難受好一陣子。
她原以為時間會幫她淡忘對溫子季的感情,可後來才知道,心裡不肯放開對他的思念,那麼遺忘好像是難了點……
她還記得在他交第一任女朋友時,他說過,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最好的朋友卻被他拒絕在他流氓的生命中。
只是朋友而已嗎?這就是他心裡的想法?
想保護自己脆弱的心不受傷,她更是將心裡那份情意藏得深,就怕一個不小心,被他發現後,成了他嘲弄自己的另一個笑話。
「想聽嗎?」他露出難得一見的淺笑,柔化他的表情。
唐可可一聽,二話不說地吞下藥丸:「走吧。」
「不痛了?」
「當然痛。」他以為止痛藥是仙丹妙藥啊。
「再休息一下。」見她想下床,溫子季冷靜地將她又推回床上。
「那你呢?」
「我在這裡陪你。」說完,他轉身打開衣櫃,準備換下身上的衣服。
「溫子季!你幹麼在我面前脫衣服?」
「我以為你已經看到免疫了。」確實,從小到大,他精瘦的身材她看了不下百來次。
朝他丟了枕頭,唐可可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地瞪著天花板。
「子季。」
「嗯?」
「你還打算繼續當流氓嗎?」都已經快三十歲了,是不是該好好想想未來的路?雖然他是流氓,但以前在學校的功課卻是一級棒,師長口中的優等生,這樣的他,真打算一輩子走上不歸路嗎?
「應該。」他換了短褲,赤著上半身在她身邊躺下,為此還被她白了眼地推開一些距離。
「當流氓痛快嗎?」
「不怎麼痛快。」
「為什麼?」
「天天打打鬧鬧,有什麼痛快的?」溫子季的手枕在腦後,好看的薄唇揚了些許不易察見的弧度。
「那你為什麼還要當流氓?」
她記得溫家其他兄弟個個也都是溫文俊男,不只長相優,更是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可為什麼獨獨安靜寡言的溫子季跟自家兄弟不同?
他竟然堅持當流氓?為什麼?
溫子季拿著細長單眼皮眸光瞪她,那俊容上依舊是她熟悉的冷淡表情。
一陣沉寂後,他才出聲問:「你對我有意見?」
「我不是對你有意見,是對你的流氓主義有意見!」她也瞪人,更懷疑他歷任的女朋友為什麼可以縱容他的自大。
「喔?」
還喔什麼?瞧他肩胛學人家刺青,範圍雖然不大,卻讓她看得很礙眼,很想幫他抹掉。
「子季?」
「嗯。」他閉上眼,打算小憩一會兒。
「有沒有可能在哪種情況下,你不再當流氓?」
那廂沒有馬上回應。
「喂?」
「女人吧。」
呃?這什麼怪答案?
「女人?」她跟著念了一次,心裡很是納悶。
倏地,那眼眸睜開,清澈明亮的目光轉而看她,「就是女人。」
「沒有其他?」
「沒有。」他篤定地道。
不死心的唐可可拍了下他的肩膀,「那如果是你父母要求呢?」
「不可能。」
「工作需要?」
「你覺得我會有這種困擾嗎?」
溫家權勢過人,根本不需要去外頭看人臉色。
她真笨,人家可是溫家三少爺∣∣溫子季,自小銜著金湯匙出生,跟她這種平凡家庭出生的人,哪裡相同?
這也讓她更清楚明白,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她不該妄想太多。
「那什麼樣的女人,你才會為她不當流氓?」
這回,溫子季笑了,而且那聲音是難得的朗朗大笑,笑得唐可可轉頭瞪他,「你笑什麼?」
「你想當那女人嗎?」
什麼?這傢伙竟敢開她這種玩笑?
唐可可不管自己是不是生理痛,一火大美腿抬起往他腰際踢去。
可惜,她的腳還沒踢到,就被溫子季給制止,迅速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困在床上。
「我有說錯什麼嗎?」那冷靜的笑帶著若有所思,教她看了更刺眼,心頭一惱,伸手往他胸膛捶去。
沒有打到。
人家眼明手快,將她的手給制於頭頂,連同踢動的雙腿都被壓住。
「放開我!」
雖然她的身材並不豐滿,但溫子季高大身軀壓下來時,她還是感覺到倆人隔著輕薄布料下的肌膚相親,她穿著蕾絲內衣的柔軟飽滿被他寬厚的胸膛給壓住。
「你幹麼打我?」
「誰叫你亂說話!」
「我亂說什麼了?」
這人,明知故問,氣得她別開臉,在他手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那疼,教溫子季皺了下眉,故意地低下臉,將她的下巴定住,與他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