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站起身,她繼續說著,「而我就站在池邊,瞧著池子發愣,然後突然……」
突如其來的一陣昏眩,讓她的身體開始搖搖晃晃,有些站不住腳,她不舒服的輕搖腦袋,那昏眩感卻越來越強,讓她難受到了極點,腳步一踉蹌,就往池裡跌了進去。
曹芷倩嚇得趕緊抓住她衣袖,忍不住驚叫出聲,「小祖宗,小心……啊──」
咚的一大聲,柳丹詩整個人落入黑暗的池子裡,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力將她往下拉,抓住她的曹芷倩也跟著狼狽落入池中,兩人拚命在水底掙扎,和那股奇怪的力量對抗著。
坐在草地上的白莫堂急忙起身跳入池子裡救人,不料池面除了他跳水泛起的漣漪,已無兩人身影……
費了好一番力氣,曹芷倩終於掙脫開那奇怪的束縛,拉住小祖宗死命往上游,唰的一聲破水而出,忍不住拚命大喘著氣。
「天哪,我差點以為自己游不上來了……」
她趕緊將柳丹詩也從池底拉出水面,頻頻嗆咳,然後使力游回池邊,用剩餘的力氣將柳廾詩一併扯上岸,兩人累得癱在池岸邊,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小姐,你在哪呀……小姐?」
沒見到柳丹詩在房內休息,小春急急忙忙的出來找人,當她好不容易來到柳蔭大池邊時,就見到小姐和曹芷倩一身濕透的坐在草地上,還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
「天哪,小姐,你怎麼全身濕透了?」她擔心的來到柳丹詩面前,「小姐跌到池子裡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錯愕的抬起頭,柳丹詩瞪著她,簡直是不敢相信,「小春?」
難道她又回到清代的曹園了?
「小姐,沒瞧見你在房裡,小春簡直擔心死了,幸好小姐沒事,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聽小春的口氣及反應,她似乎沒離開多久,柳丹詩馬上詢問,「盧婉婉她人呢?」
「她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剛才連夜出曹園,神秘兮兮的,還不說要去哪。」
真的是同一個晚上,離盧婉婉「行兇」的時間點差沒多少,所以她真的成功回來了!
曹芷倩在一旁瞧著,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她居然一起被扯回清代的曹園,這……難道叫禮尚往來?
瞧著依然高掛在天空的圓月,她突然靈光一閃,有種奇怪的想法,「該不會是月亮的問題?」
或許是滿月和池子之間有什麼奇怪的引力存在,才會出現時空裂縫,將兩百年前和兩百年後的曹園給連接在一起,讓她們誤打誤撞來個穿越時空之旅。
這一點小想像力難不倒曹芷倩,因為在她那個時代,各式各樣穿越時空的故事多得很,她已經見怪不怪啦!
在確定小姐沒有事情之後,小春馬上將注意力放在曹芷倩身上,「你是誰?怎麼會在曹園裡?」
「我?呃……我可是你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就是我把她從池子裡撈起來的。」
「那你又是從哪跑來的?」還穿得奇奇怪怪,怎麼瞧都有問題。
「這個嘛……」瞄了池後圍牆一眼,曹芷倩硬掰,「爬牆進來的,我剛好今晚睡不著,出來散步,突然在外頭聽到有人喊救命,就馬上翻牆進來救人。」
「真的?」這、這也太扯了點吧?
「小春,她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好不容易恢復了點力氣,柳丹詩才慢慢站起身,「你快點回房去幫我整理行李,我也要出門去。」
「嗄?小姐,你要上哪去?」
「當然是──台灣府!」
好不容易回來了,她當然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就像白莫堂所說的,她必須主動出擊,親自弄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
任誰來勸阻都沒有用,她柳丹詩是追夫追定了!
第五章
台灣府,清朝時期台灣最繁華熱鬧的重要城市,不管是經濟、文教、政治,都是從此地開始,才慢慢向北延伸,擴展到全台。
總管鹽務的「鹽館」就設在台灣府,所以曹堇睿特地南下,除了尋找能和他合夥包辦鹽務的人之外,這裡也是各種資源人脈彙集的地方,多結交一些在各個領域有勢力的人,對曹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許多跟曹家在商業上有所往來的商家也都在這裡,所以他常來這,此處也設有曹家的別莊,方便他休息。
熱鬧的茶館內,曹堇睿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對面坐的是鹽商沈爺和他的女兒,沈爺是他考慮合作的對象,兩方都還在試探彼此是否有合作的機會。
豪爽的沈爺天南地北什麼都聊,他只在需要回話時應幾句,其他時間都保持沉默;而婉約的沈姑娘則是一直漾著淡笑,眼神直瞅著他瞧,顯然是看上他了。
沈爺知道女兒的心思,在閒話之餘,順便也想探探曹堇睿的口風,「曹爺,你瞧瞧我這女兒,一見著你,連話都說不出半句來,就像是魂被勾走似的,能讓她瞧上眼的,曹爺你可是第一人。」
臉上見不到任何得意的神色,他只是淡淡的回應,「沈爺,是你抬舉了。」
「我可是實話實說,這丫頭從小就被我給慣壞了,眼睛長到頭頂上,我幫她物色了好幾個對象,她都看不上眼,才會拖到現在都二十了還沒出閣。」
沈姑娘臉蛋微紅,輕聲抱怨著,「爹爹,你這樣損自己的女兒,教女兒的臉面還能往哪兒擺呢?」
「你瞧你瞧,害羞啦。」
「令千金的條件好、姿色佳,不愁缺乏愛慕者,總會找到如意郎君的。」曹堇睿客套的虛應。
「是呀是呀,眼前就有你這麼一個條件好的人出現,如果有機會能和曹爺親上加親,那真不知道有多好……」
沒等到沈爺把話說完,他毫不猶豫的斷然拒絕,「曹某已經娶妻了。」
「啊?」沈爺錯愕,「什麼時候?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他尷尬的頓了一下,也難怪,台灣府和淡水廳相隔遙遠,消息還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傳來,況且他還在新婚之夜就……跑了,「就在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