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少爺,這、這很多耶。」
「反正你都有時間開我的玩笑了,又怎會沒時間清點貨物?與其繼續和我討價還價,倒不如早點開始動手,別再浪費時間。」
「唉,我的媽呀。」
阿泰捧著清冊趕緊苦命的去清算貨物,終於讓曹堇睿耳根清靜不少,但船下的小人兒還是不放棄的繼續叫喊他的名字,像是要讓整座碼頭的人都知道他就是曹堇睿。
真是對她莫可奈何,他只好提早下船,慢慢來到她面前,「半年不見,你還是沒長進,一點大家閨秀的氣質都沒有。」
柳丹詩依然笑得開心,「真是糟糕,我已經錯過可以調教改變的好時機,個性已經改不了了,你說怎麼辦才好?」
「你呀,真是沒救了。」
曹堇睿哼笑一聲,覺得她沒救了,也不奢望她會改變,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或許他還會感到非常不習慣。
三年過去,原本的小姑娘長成十七歲的妙齡少女,正洋溢著青春活力,她總愛在腦後盤起一左一右往外翹的小髮髻,並在髻上插幾朵花,燦爛的笑容隨著年齡是越來越甜美,並散發著淡淡的吸引力。
現在的她,就像是個待放的花苞,一得到充足的滋潤,就會慢慢綻放,成為最嬌艷的美麗花朵。
「沒得救就沒得救,反正我爹娘也對我沒轍,早就放棄要我當大家閨秀了。」
「碼頭海風大,日光也烈,別再站在這,咱們過去茶棚那。」
「好。」
他先走,柳丹詩則跟在後頭,兩人始終保持著一步的距離,沒人再開口說話。
其實這三年,曹堇睿非常忙碌,一離開經商就是好幾個月不會回到曹園,當他好不容易有空的時候,如果柳丹詩不主動來找他,他也不會去見她,所以兩人的相處時間實在非常有限。
他們的婚約始終存在,她不退,願意等,他也就由著她,一切順其自然。
很多時候柳丹詩都忍不住猜想,他該不會是認為娶誰都無所謂吧,因為如果退了這一門親事,往後還是得為了傳宗接代的問題不得不成親,早結晚結都是要結,對象是誰,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差別。
因為他的一顆心全放在事業上,無心顧及兒女情長,他總是一個人走在前頭,讓她在後面苦苦追趕,她一直期盼他能停下腳步等她,回頭對她一笑,但這就像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三年過去,兩人的情感進展依然在原地踏步。
「唉──」家人拿她沒辦法,她可是對他沒轍呀,果真是一物克一物。
「在歎什麼氣?」曹堇睿終於轉過身來,不過不是對她笑,而是一臉納悶,「有話就說,別悶在心裡,久了會憋出病來。」
「算了,講了你一定也不懂。」她嘴一噘,懶得對牛彈琴,早就不奢望他會有什麼情調了。
「為什麼我會不懂?」
「因為你的眼裡永遠只有曹家、曹家、曹家,其他什麼都沒有,當然不懂。」
「是嗎?」
曹堇睿突然微勾起嘴角,仔細瞧著她賭氣的模樣,他承認自己的事業心是重了點,但也沒有嚴重到一顆心容不下其他事情的地步,至少現在他的眼裡……柳丹詩的身影倒是佔去不少位置。
他知道她是在吃味,氣自己並不怎麼在乎她,但說實話,他的確是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才好,所以才會不冷不熱,始終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很矛盾的感覺,明明不想接受任何牽絆,卻還是讓她走入自己的生活當中,看著她毫不保留的為他付出,他卻始終在猶疑,自己到底該如何定位她的存在。
單純有婚約的未婚妻?俏皮開朗的小姑娘?除了這些之外,他們之間還有什麼?
她對他有愛,但他對她呢?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就怕所得到的真正答案……
伸出手,曹堇睿輕拍她腦袋一記,淡淡一笑,「別惱,別糟蹋你這漂亮的臉蛋。」
這下子柳丹詩更是不滿意了,「我已經長大了,拜託你別繼續把我當小孩子一樣的哄。」
「你的個性的確像小孩子,一點成熟穩重也沒有,也難怪要人哄了。」
真是氣人哪,她最討厭他總是不把她當大人看待,「曹堇睿,你……」
「睿哥哥!」
就在柳丹詩正想大發脾氣時,碼頭卻突然出現另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嬌艷姑娘,一路上睿哥哥的一直叫,那極度撒嬌的聲音,聽了真讓她忍不住火大!
「睿哥哥,你可終於回來了!」那姑娘一來到他面前,馬上狠力擠開柳丹詩,霸佔住曹堇睿,「人家等你回來等了好久,這次你一定要在曹園待久一點,好陪陪人家。」
「啊──」
「丹詩?」一看到柳丹詩被踉蹌的推到一旁,就快要站不住腳,他趕緊伸手扶住她,擔心的詢問,「你沒事吧?」
她踉蹌的一退,沒想到反被曹堇睿摟到懷裡,這讓她害羞得紅了臉蛋,她她她……她這輩子還沒和他這麼靠近過呀!
「怎麼不說話,是被嚇到了嗎?」瞧她臉蛋奇怪的泛紅,他轉而摸摸她的額頭,「還是被烈日曬到昏頭了?要不要緊?」
柳丹詩繼續傻傻的瞧著他,像是魂都飛了一樣,他只好提高音量,「柳丹詩,回話!」
「嗄?我、我沒事。」她嚇得趕緊回神,傻笑著離開他的懷抱,以免自己真的被他的氣息給迷得昏了,「哈哈……你瞧,我好得很,真的沒事、沒事,沒事……」
真的沒事?看她身體是沒事,但腦子似乎有事,要不然怎會同一句話一直重複的說?
既然柳丹詩暫時沒事,他接著對被晾在一旁的姑娘輕斥,「盧婉婉,你給我規矩一點,怎麼能隨便推人呢?」
盧婉婉?柳丹詩想起來了,她是曹堇睿的表妹,偶爾會到曹園做客,這倒是第一次當面見到她的模樣。
「睿哥哥,我特地過來接你,結果你非但不感動,還罵我?」她瞪了柳丹詩一眼,非常不甘心,「就只是推開一個人而已嘛,又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