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金屋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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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嬤嬤,快點呀!」小丫鬟在一旁催促,「哦,對了,剛才張管事吩咐,讓喬姑娘也一併到西院去,王爺有話要對她說。」

  「你看你看,」余嬤嬤自鳴得意,「我說什麼來著?喬姑娘,你大喜了,快隨我們來吧!」

  喬心蹙著眉頭,心裡七上八下的,跟隨兩人低頭匆匆往西院去,一路上胡思亂想著等會兒花亭風會跟她說些什麼,而她又該如何回答。

  入了西院門,卻聽見主廂房裡有一男一女低低的對話聲,另有錚錚琴韻,隱隱夾在言語問。

  怎麼,除了花亭風,屋裡還有別人?而且,是一個女人?

  心裡一緊,腳步頓時凝滯,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迫使她不敢上前。

  屋內那女子的聲音好熟悉……不,不會的,定是她在胡思亂想!

  「你們先在這兒候著,我去通稟王爺。」西院的管事嬤嬤與喬心不熟,板著一副臉孔冷冷交代。

  「施嬤嬤,您怎麼有眼不識泰山呀,這是喬姑娘呀,怎麼能讓她在屋外候著呢?」余嬤嬤上前笑說:「她可是未來的西誠王妃哦!」

  「胡說什麼!」施嬤嬤驀地大聲喝斥,「王妃此刻正在屋裡跟王爺談論琴藝,這小小的黃毛丫頭怎麼也敢冒充主子?」

  「王妃?」余嬤嬤一怔,「哪個王妃?」

  「當然是當今聖上的表妹、太皇太后親賜燕國夫人封號、咱們尊貴無比的西誠王妃,也是咱們王爺最疼寵的王妃啊,聽說,這次為了替王妃接風,王爺還讓人在府裡掛燈籠表喜氣,因王妃久未回府,更是貼心的叫人繡了新被呢!」

  「她……」余嬤嬤愕然,張大嘴巴,「她回來了?幾時回來的?」

  「這豈是你們這些下人可以過問的?還不快把東西送到臥房裡去!」施嬤嬤雙目一瞪。

  「什麼人在外面這樣吵?」這時,屋裡傳來問語。

  聽清了發問的聲音,喬心只覺得一顆心直墜到了懸崖裡,全身發冷。

  是姊姊在裡面。

  姊姊她終於回來了……

  呵,好奇怪,姊姊終於可以回家,她應該為之高興才對,為何此刻的心情卻這般怪異,鼻尖也酸酸澀澀的,有一種落淚的衝動?

  難道,她真的愛上花亭風了?她真的癡心妄想盼著當王妃了?

  那天當著皇后的面,那樣大義凜然的她,原來只是一個心懷鬼胎的惡人……

  「喬心,是你來了嗎?快進來吧。」

  姊姊在屋裡喚她了,再害怕,再不願見,也得進去。

  艱難地挪動著步子,她邁入房內。

  一抬眸,就看到了姊姊。一改從前的玄衣裝扮,身著金紅衣裙,頓時褪去了幽怨,變得容光煥發。

  她正坐在琴邊,而立在她身後,拿著曲譜一一指點的,自然是花亭風了。

  只是與他有幾日沒見了吧?他為何低著頭,一語不發,連看都不看自己?

  病中對她的關切,難道只是傭人們無事生非的謠傳嗎?為何他此刻像一個陌生人一樣,渾身散發出冰冷?

  「妹妹,快來坐下。」

  姊姊在喚她,親切的笑容讓她心中益發有愧,彷彿已經犯下了什麼對不起姊姊的罪行,一副做賊心虛貌。

  「姊姊,你怎麼回來了?」她低聲問。

  「亭風親自到客棧去接我,我便不再賭氣,跟他回來了。」

  「你們……」她想問又不敢問,「和好了?」

  「我都想通了,死者已矣,活著的人應該互相體諒,快快樂樂地過完下半輩子,何況當年亭風也是出於無奈,我折磨了他這麼多年,算起來也夠了,所以……」噗哧一聲,她顯得有些羞赧,「喬心,讓你見笑了。」

  一笑泯恩仇嗎?可……父母之仇,真的可以這樣就原諒嗎?

  姊姊會不會是假意回來,伺機再施報復?

  喬心看不透那張笑臉下的真心,但也不必再看了——現在,姊姊已經回來,無論是親自回來報仇,還是與花亭風言歸於好,都沒有她這個外人的事了。

  現在,她是多餘的。

  「喬心,亭風今晚要幫我設洗塵宴,你也來吧。」熱情的聲音再次傳來。

  看來,姊姊是真的開心,她從來沒聽過她這樣笑,這樣愉悅的語調。

  點點頭,垂眉之時,兩眼的餘光忍不住再看花亭風一眼。

  她跟這個男人,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吧?呵呵,兩人注定是生命中的過客,連最後的道別也沒有。

  花亭風仍舊凝視著琴譜,在兩個女人說話的這麼長時間裡,一直沒有抬頭。

  ***

  花園裡掛著喜氣洋洋的燈籠,花亭風身著一襲灰袍,站在庭院的樹下,夜風吹起他的衣擺,顯得蕭瑟孤單,與整個府裡的喜樂氣氛毫不相稱。

  穆展顏走到他的身後,輕笑著挖苦,「愛妻回府,怎麼如此惆悵?」

  他轉過身,沉默不答,目光迴避好友的臉,只是抬頭遙望樹間的月色。

  「既然如此憂愁,何不把事情完全揭露?」穆展顏提議。

  「她不會原諒我的……」半晌,他才幽幽答,「那天晚上她就沒有原諒我……把事情全部說出來,除了增加她的痛苦以外,不會有別的用處。」

  「所以你寧可讓蕭妍稱心如意?」

  「這是我目前惟一可以走的路,否則,她會把一切都告訴她。」

  「所以你寧可跟一個威脅自己的女人共度餘生,也不肯放手一搏?她當日沒有原諒你,不代表現在也不會原諒,女子的心思都是這樣,瞬息萬變,此一時彼一時。」

  「我不敢。」

  「不敢?」

  「或許我是一個怯懦的人吧……」嘴角浮現一個自嘲的笑。

  「呵呵,亭風,如果你是一個怯懦的人,那世上就再無膽大包天的人了。」穆展顏搖頭,「你這樣做,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陛下聖明,」花亭風終於坦白,「的確,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可以說來聽聽嗎?」

  再次抬眸望向林梢明月,他緩緩道來。「那一天,也是在這樣一棵樹下,我問她有什麼心願,她居然告訴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吃一碗糍粑,我開始很驚愕,隨後卻又十分欣喜,如果一個人能夠如此單純快樂的生活,那將是世上最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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