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想起昨晚,她臉更紅了。
那個吻,到最後根本停不下來,簡直如野火燎原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而且還是她主動!
「在想什麼?臉紅得像發燒似的。」諾因看她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深,忍不住開心的摸摸她,「怎麼了?」
她躲開他的手,縮到被單底下,模模糊糊的尖叫一聲。
「怎麼了?」他想辦法從被單中找出那張小臉,接著發覺她臉紅得簡直要燒起來了。
「我……我是不是太主動了?」
光是這樣的舉動,在之前男友的評論裡,肯定就是太直接,不懂得迂迴被動等等巴拉巴拉的罪名。
再說,她跟諾因發展得也實在是太……太快了。
越想越讓她覺得想找個地洞躲起來,永遠不要見人。
「這樣很好。」諾因想起昨晚兩人的契合,露出滿足的笑容,輕輕啄吻著眼前女人,「這樣很好。」
「真的?」臉又縮回被單裡,模糊的語調傳來。
「真的。」他再度從雪白被單與枕頭中找出那張燒紅的臉,一次又一次啄吻著她的臉頰。
「不介意的話,下次也可以由我主動。」雖然被動享受的滋味也不錯。
她被他如雨點般落下的吻啄得笑了起來,他的鬍子一直刺著她,癢癢地……抬頭一看,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諾因。」
「嗯?」
「你的鬍子……長好快。」一晚上就長了兩吋左右,比昨天更加濃密。
「再長下去,你簡直可以去……」當聖誕老公公。
諾因一摸,臉綠了一半。
該死!他忘了自己的毛髮生長遠度比一般人快!連忙從地上拿起昨晚褪下的短褲,蹦蹦跳跳的邊穿邊踉蹌地衝進浴室去。
狼人的幾個生理特徵他都很懂得掩飾,包含生長過速的鬍子,每天早上他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刮鬍子,然而昨晚被愛情沖昏了頭,根本忘了這件事。
「諾因?」張瑋慈迷惑的聲音隨著她的腳步移到浴室門邊,裹著床單的她一臉擔憂地看著洗手台旁的他,「你……是不是新陳代謝過快?」否則她的小腦袋實在想不出為什麼有人一個晚上鬍子可以長了兩吋?
「不是。」他揉了揉細緻的泡沫,抹在臉上,拿起刀片小心翼翼地落刀。
「那……」她想著其他的原因。「多毛症?」
大鬍子的確是毛扎扎地,但是也不像她曾經看過的多毛症照片那樣恐怖,只能算是男人中正常偏毛髮較濃密的那一型……
要怎麼解釋?諾因被她的臆測弄得啼笑皆非。
「不,絕對不是多毛症。」他被這狂想弄得忍不住哈哈笑,一個分神,刀片在他的下顎畫出一道血口。「噢!」
張瑋慈還在忖思著,也許他鬍子變長只是自己的眼花,說不定昨晚之前就那麼長,而她沒注意到。
但一見到他受傷了,什麼思慮都丟出天外,她急忙定到他身邊,「有沒有OK繃?」
諾因低下頭就可以看見她身上的床單微微滑落,露出細緻白嫩的肌膚,但她卻一手把他下顎推高,找出藥箱幫他上藥。
他只好放棄欣賞床單下隱隱約約的美好風景,如死魚般抬眼看著浴室的天花板。「好痛。」
「忍耐一下。」看著他那道割傷的血口,她滿心抱歉。「害你割傷,真是對不起。」
「不打緊——嗅!」碘酒一擦上去,那種刺激讓他又哀嚎一聲。
她趕緊把動作放得更輕柔一點。「你……要不要把鬍子都刮乾淨?」
「你不喜歡它嗎?」諾因低下頭對她調皮一笑,卻又馬上被她抬高下巴。
「不是。」只是覺得他鬍子長很長一定是她眼花。「可是我很想看看你沒有鬍子的樣子。」
「很可怕喔。」
「不要跟我說你刮完鬍子就變身成賓拉登。」她貼上OK繃,故意輕拍他的傷口,得到一聲使她滿意的哀叫。
「只會變成小布希。」
「那也夠可怕的了,不過……」輕吻一下他的頰邊,張瑋慈笑得很甜美的走了出去。「他沒你這麼帥喔。」
諾因瞬間感覺飄飄然的,被心愛的女人稱讚,這種滋味實在是太……
太美好了。
張瑋慈利用屋子裡的另一間浴室沖了個澡,換好衣服,但仍倒在諾因那張大床上。
柔軟的床墊輕輕軟軟地包圍著她,她抬頭看看房間裡那仍闔攏的浴室門,諾因低沉愉悅的歌聲從裡頭混雜水聲傳出,歌聲雖非專業,卻讓她心跳加速。她回想起昨夜——真想一頭栽到冰水桶裡,看看能不能使熱度稍退一點。
許久,她才見到一撮偷偷摸摸從門後探出一點點的灰髮。
「瑋慈。」
「嗯?」這麼見不得人?她忍著笑。
「看了不准笑。」
「好。」她伸手到身後偷偷把食指與中指交叉成一個×。
「我自己好一陣子也沒看過我的嘴了……」諾因一邊咕噥,一邊摸著光溜的下顎走出。
除了那塊刺眼的OK繃,他實在是長得相當俊帥,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樑,以及如刀削岩石般俐落的臉部線條,非常英俊,也非常——
眼熟?
張瑋慈怔愣了一下,「諾因。」
「嗯?」看她一臉滑稽的呆相,他倒是很樂,「我有這麼帥,讓你看到眼睛都發直了嗎?」
「你……該不會還有雙胞胎兄弟吧?」
「沒有。」想起還未出世就因難產而死的妹妹,他臉色有點黯淡。「我父母只有我一個孩子。」
「那,」她吞了口唾沫,緊張的扭住了手指。「你……跟凱因。渥夫是什麼關係?」
他咧嘴一笑,「那是我的筆名。」
「所以說……」張瑋慈覺得心跳快得讓她負荷不了,不知是興奮到爆炸,還是害羞到爆炸。「你就是……寫蘭斯洛伯爵系列的渥夫?」
諾因挑高了眉,他覺得她現在的模樣,好像是忽然發現昨晚跟她上床的是個三頭怪。「是,沒錯,是我。」
他看著她先按住胸口,瞪大眼看著他,張嘴像魚吐氣一樣開闔兩三次,像是呼吸困難,他不禁擔心起來,「怎麼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