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就認識了。」
「但你問過你女兒沒?」
「美睛一定願意,她一定是——」
「我不願意。」湯美晴說話了。「我不願意和這個男人訂婚,媽,我不願意。」
「美晴?!」籐原纓子的眼珠子快要爆出來,不敢相信唯一的女兒會這麼對她。
「媽,我們有必要這麼作踐自己?」
「美晴,你是不是毒品吸多了腦子已經不正常,居然……」驚覺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籐原纓子頓時承受不了,整個人昏了過去。
「纓子……」盛穆天立刻上前。
盛儒昊和湯美晴則互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盡在不言中了。
*** *** ***
唐叔端了飯菜來到畫室,從大家都離開之後,少爺是滴水未進,連一粒米飯也沒吃,而他這個做僕人的總不能不聞不問,況且少爺心裡的苦,他怎麼會不知道。
「我不想吃。」盛儒昊頭也沒回的說。
「少爺,多多少少吃一點吧。」
「沒有胃口。」
「我知道你一定沒有胃口,但光是畫畫,也改變不了事實,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唐叔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勸慰。
放下炭筆,當盛儒昊回過神,發現自己畫的又是余曉樂時,他猛的扯下畫紙,撕成碎片,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多不堪、多窩囊的事。
他怎麼就無法把她從他腦中趕走呢?
看在眼裡的唐叔,一時也不知道說哈好,小樂是欺騙了大家,但她除了隱瞞自己真實的身份之外,也沒有真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她有去向你告別吧?」盛儒昊忽然問。
「她向每一個人告別。」
「你們……有受騙的感覺吧?」
「還好。」
「討厭她吧?」盛儒昊又問。
「不會。」
「不會?」
「少爺,小樂是怎樣的人,我們都看在眼裡,近三個月的相處下來,我們清楚她的為人,身份可以偽裝,可是一個人的品行、個性是不可能裝的。」唐叔微笑的說;「小樂是一個好女孩。」
「你還是認為她是一個好女孩?」
「她是。」
盛儒昊不知道她可以這麼得人心,連面惡心善的唐叔都被她收服了,他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竟然動搖了,其實冷靜下來後,他不能否認自己還是愛她,也許他太衝動了,她是怎樣的人,他最清楚不是嗎?
「少爺,我建議你去找她回來。」唐叔大膽建議。
「找她回來?」
「她是你作畫的靈感。」
「唐叔,你八成中了她的蠱。」盛儒昊嘴硬的不肯承認心軟。
「少爺,我看著你長大,在盛家這麼多年了,我會不瞭解你,看不出小樂對你的意義嗎?你愛她,她也愛你,你們倆的感情和濃情蜜意,我們全都看在眼裡,不要死撐了。」唐叔更乾脆的說白了。
「可是這樣多沒面子。」
「面子一斤到底值多少錢?它能帶給你快樂、幸福和人生伴侶嗎?」唐叔己看過人生,過盡千帆,這點小領悟他是有的。
盛儒昊沉默以對。
他是想通了,但人是他狠心趕跑的,再追回有那麼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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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自己斷炊,即使只是一家外商公司的小妹,余曉樂也接了,這年頭工作不好找,而且外商公司的福利還OK,即使只是跑跑腿、買買便當,她都做得很認真,只要是正當、憑自己勞力的工作,這種錢她就賺。
她的辦公桌就在公司的進門處,她被要求上班一定要稍做打扮,因為是公司的門面,於是本來不太花枝招展的她,也不得不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花瓶也要有花瓶的樣子。
而一個漂亮、年輕、陽光、爽朗的女孩,本來就是會招蜂引蝶,才來上班不到一個星期,每天都有人要約她出去、請她吃飯,好像她下了班之後就沒事要做,沒地方可去,唉——
這不是她要的。
她要的只是平靜、平凡的生活,陪著自己所愛的人一起畫畫,當他的模特兒,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只是天不從人願。
她怎麼老是想著、想著就又想到了盛懦昊,人家都已經把她踢出門了,她還在這裡作白日夢,真是自找苦吃。
正當余曉樂將郵件分門別類,貼上不同價錢的郵票時,公司裡最自命風流、最臭屁、最會誇大事實的小王又混到她的桌前來。
「今晚有空了吧?」他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態。
「不行。」她為難的拒絕。
「你昨晚要去養老院探視你爺爺,那今晚呢?」
「我表妹生小孩,我要去醫院看她。」余曉樂對找借口很在行。
「我陪你去。」
「不方便吧,我可是要去婦產科病房。」
「那我們約吃消夜。」這個大情聖自認所向無敵,沒有他泡不上的馬子。
「吃消夜會肥,而且我不知道幾點才能從醫院離開,我表妹一向很依賴我,她一定會拖住我。」不想得罪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嘴巴不牢、又愛吹牛的男人,他們通常一出口沒有好話。
「那我給你我家鑰匙。」他投給她一個曖昧、邪惡的眼神。
「不好吧,如果你家遭小偷,那我不是有嫌疑。」她笑著拒絕。
「那你哪天有空,你自己說。」小王敗給她了,有些垂頭喪氣。
「她沒有空!」有人替她回答了,而且就站在小王身後,似乎靜靜聽了他們的對話有一會了。「永遠都沒有空。」
余曉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分明是盛儒昊的聲音,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小王則不爽的轉身,一副痞子樣,人家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傢伙也未免太不長眼、太囂張了。
「你是誰?」小王口氣很凶的問。
「盛儒昊。」
「盛儒昊又是誰?」有眼無珠的小王口氣很嗆。
「盛天財團的總裁。」盛儒昊的口氣始終平靜,並沒有刻意表現高不可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