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喬恩,你最好不要再故弄玄虛,把話說清楚。」
「可以,在我說之前,想請教你一件事。」
京維瑟眼神一瞥,輕緩地看向她,不置一語。
「聽說下級部門報上來好幾個大家都看奸的融資專案,你卻批得很厲害,都打回去了?」
「怎麼?你又有反對意見?」他心情不爽,話說得不留情面,帶著黥。
「京少爺說說理由吧。」
「我一向不主張激進型的短期財富爆增,報上來的專案書幾乎都涉及目前暴利的房產行業,我跟宮少討論過,國家財富增加的同時國土資源會流失,長遠來看,對太和國民眾並下利,會有後患,況且政府參與商業行為免不了賄賂回扣的亂事。」他的眼神一凝,微瞇,
「最近部裡面有人情緒浮躁,不知道是不是太平日子過得太安逸了。這樣說,你還有什麼意見?」
「不,基本上同意。」喬恩不介意他的態度。
「真難得你會同意。」京維瑟隨意找了一處坐下,他現在並不想聽她講公事。
「這三年我也沒有在混,況且現在都是為太相國效力,儘管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京少爺確實厲害,不過,即使這樣,首席的位置也下會白白讓給你。」
「有本事你就來搶。」京維瑟輕哼了一聲,陣光流轉甚是輕微。
「不過……」
「夏喬恩,你還想轉移話題嗎?」連諷帶刺的聲音冷冷地打斷她,喬恩撇了撇嘴,神色平靜下來。
「想知道茵的情況?」她賣起關子。「你知道三年來我們在哪裡?在做什麼?三年前為什麼要離開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揚眉,眼中儘是幽深的眸光。
「因為那時茵的情況,已經下允許再將原本就預定好的出國治療拖延下去,而你是她決定離開的關鍵。」彷彿回憶起什麼,她感覺到他的視線專注火熱了一些。
「茵有病,是嗜睡症,一種神經性疾病,一旦出現就會伴隨一輩子,茵從小就有,開始只是愛睡,到後來越來越嚴重,已經有可能危害身體,所以,我們從小就在一起,這是我跟茵之間的羈絆,而你卻插進來。」喬恩瞥了他一眼。
如果京維瑟沒有出現,說不定,她跟茵會很簡單的生活下去。自己之所以被夏家收養,是為了茵,無論是作為玩伴還是保護者,都是夏家極端自私的行為。
茵其實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以她的方式安慰自己不平的心,形成她們之間持有的牽連。
如果無法丟棄,那就綁在一起好了,兩個人相依為命也好,形影不離也罷,別的人、別的事,不介意也不在乎。
其實她才是依靠茵的人吧,沒有茵,「夏喬恩」連存在都不可能。
「後來的情況你也遇到過,不間斷摔倒和虛脫無力,並且記憶力會下降,由此會出現短斬曰的……記憶中斷。=」
「所以她現在不記得我?」京維瑟問道,表情看上去很平靜,又有一些深邃,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夏喬恩沒有回答,只是微垂著頭。
忘記誰不好!偏偏忘記他!就算是短暫的,也不該是這樣。
「現在呢?治好了?去了三年不就是為了治療嗎?為什麼還是會記憶中斷?」
「很難完全治好,茵的主治醫師希望她通過規律的多次小睡來控制症狀,但是茵相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顯然很亂來。特定的藥物治療和小劑量興奮藥物,再配合規律的生活,目前看來情況好了許多。」
「你們讓她用興奮劑?」京維瑟不悅地瞪著她。
「這也是不得已的,難道要讓她一直睡嗎?」喬恩的聲音也揚高了一些。「況且,我們是在醫生的指示下調節劑量。」
京維瑟沉默下來,這樣的事實,他還能說什麼?
原來,夏植茵會說那樣的話不是沒有理由的,難怪她會說,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就再也不會醒來都不知道,難道不該有一天是一天的活嗎?多麼自私又無情的人生和感情,卻又是那樣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她原本是不想讓他靠近的吧,所以自己才會若有似無的感覺到,那種刻意的疏遠,茵,其實是狠心的人呢。
就算是瞭解這樣的她,腦海中想起的,還是那張圓圓的臉上會讓人看到就感覺開心的笑容,夏植茵,有著她特有的單純心思。
她要「唯一」,承諾失效便叫他滾,寧願自己狠心走掉,真是個奇特的人啊,茵……
「喬恩?」
有些軟綿綿的聲音忽然插進靜謐的空間,京維瑟和夏喬恩同時偏頭看過去,見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慢慢走過來。
真是難得一見的美麗男人,不僅臉漂亮,連身上的裝扮也很時尚,從沒見過一個男人這麼會打扮。
「夏植茵。」一見到她,彷彿變了張臉一般,他滿臉笑容,有趣地打量她。
「認識我?」她憨憨的伸出指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當然。」京維瑟的心裡忽然竄出一個想法,立刻開始醞釀,接納的速度快得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詫。眼睛一彎,他的眼中浮上狡猾詭譎的笑意,當喬恩意識到他有不良企圖時,為時已晚。
「茵是我的女朋友,我怎麼會下認識,只是茵把我給忘了。」
「女朋友?」夏植茵的聲音拔高幾個調,聽上去不僅驚詫還相當的難以置信。
「沒錯。」在夏喬恩還沒反應過來阻止之前,他一把攬過她的肩膀,親暱地將她抱進懷中。
「京維瑟你……」
「我們結婚吧。」
是的,他剛剛想到的,就是這個,作出這個決定,自己心裡竟然沒有一點反感和拒絕,還柏當樂意捆期待。
「喬恩,他……」夏植茵掙脫他半邊手臂,看著旁邊的親人,小心翼翼地問:「他是不是有病?」
「夏喬恩……」在喬恩沒有開口回答之前,京維瑟暗含著威脅的聲音冒出來。
「你應該知道我絕對不是開玩笑,尤其是在知道真相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