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見一個姑娘蹙眉昏倒,連忙彎身探看,見她艷若桃李,一臉楚楚可憐的風韻,姿色遠比大部分後宮嬪妃都美上三分,登時一陣意馬心猿。
身旁的太監侍衛紛紛衝過來想把嫻馨拉走,卻立刻被乾隆制止。
「姑娘,怎麼回事?病了嗎?要不要喚人來?」他傾身問。
「我、我心疼……」她眼波流轉,一副西施捧心的美人姿態。
顯親王見是嫻馨,氣呼呼地想衝過去教訓,卻被老福晉扯住了手,示意所有人都別過去打擾。
「疼得厲害嗎?要不要找大夫?」乾隆柔聲關切。
「不用了,現在好些了。」嫻馨嬌弱地一笑。
乾隆被她迷惑了一瞬。
「你叫什麼名字?」乾隆毫不掩飾對她的興趣。
「嫻馨,嫻雅的嫻,馨香的馨。」她怯生生地答。
「嫻馨,你知道我是誰嗎?」他覺得這姑娘實在嫵媚可人。
嫻馨咬著唇,故作不知地搖了搖頭。
乾隆淺淺地笑了,親自伸手扶起她。
嫻馨嘴角閃過一抹欣喜得意的笑,怕人看見,又生生地止住了。
顯親王、老福晉和顯親王福晉等王府家眷僕婢們,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沒人料得到,這時候的嫻馨,在不久的將來會被乾隆冊封為白常在……
尾聲
衍格今日一進宮,就看見乾清門前站滿了侍衛,亂成一團,每個人臉上都是沈重凝肅的表情。
宮裡很少這樣失序過,他疑惑地走過去詢問。
「發生什麼事了?」
「貝蒙殺了人了!」一個二等侍衛歎口氣說。
「什麼?!貝蒙殺了人?!」衍格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地抓著侍衛質問。「他殺誰了?究竟怎麼回事?他怎麼會殺了人?」
侍衛們七嘴八舌地開始敘述。
「昨天下午貝蒙在乾清門前不知何故和永揚貝子發生爭鬥,結果一不小心把永揚貝子往簷柱上一推,永揚貝子後腦撞上簷柱,腫起一大塊血包,當時也沒什麼大礙,但回去之後卻在夜裡暴斃身亡了!方才皇上已經下旨把貝蒙抓起來,囚禁在『獄神廟』裡等候發落。」
衍格整個人震傻了,他不敢相信貝蒙竟然會失手殺了永揚貝子!
「到底有沒有人知道貝蒙和永揚貝子爭鬥的真正原因?」他心急如焚,必須先弄清楚真相才能救貝蒙。
「似乎是為了敏柔公主。永揚貝子好像對敏柔公主出言不遜,貝蒙才和永揚貝子大打出手的。」侍衛中有人說。
「更糟糕的是,貝蒙被鎖進『獄神廟」還不到兩個時辰,聽說敏柔公主也跟著失蹤了。」
「什麼?!」居然連敏柔公主都給扯進來,衍格的思緒更加混亂了。
「現在後宮到處找不到敏柔公主,宮女和太監們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誰都害怕皇上會知道公主失蹤的事。」
衍格失神怔忡,愈想愈覺得不對。貝蒙怎麼會和敏柔公主有牽扯?整件事看起來處處透著古怪。
……敏柔公主突然失蹤會不會也與貝蒙有關?他渾身倏地一凜。
「情況不太對勁,我先去一趟『獄神廟』!」他飛快地奔出乾清門,離開皇宮,策馬至「獄神廟」。
「獄神廟」原本的典獄官巴寧因為嫻馨受封為白常在之後,父以女貴,官升了一級,早不在這裡當典獄官了。
他翻身下馬,逕自衝進去,卻愕然看見「獄神廟」裡也是一團混亂,新任典獄官和執事筆帖式們正在大院裡氣急敗壞地互相指控。
「怎麼會是公主呀?我不知道他是公主呀!」
「他明明就是太監,還拿著皇上的令牌來的,誰知道是假的呀!」
「你們都吃屎去吧!連個犯人都看不好,皇上要是怪罪下來,咱們十幾顆腦袋一起見閻王去吧!」
「拿著皇上的令牌?」衍格聽到這裡已經渾身大冒冷汗了。
新任典獄官和執事筆帖式們看見衍格滿臉鐵青地走進來,驚駭得紛紛跪倒一地。
「奴才們給二爺請安!」
衍格試著釐清頭緒,看眼前的情形,他不用猜也知道貝蒙已經被敏柔公主救走了!
他的心口驚惶狂跳,一個是先帝自幼抱進宮撫養的公主,一個是殺了貝子的重犯,身上還藏有龍珠的秘密,這兩個人怎麼會湊在一起?一旦皇上罪責下來,他自然不會對自己的皇妹重懲,但是貝蒙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皇上殺了!
「現在這裡的情形怎麼樣?你們全都一一報上來!」他在椅子上坐下,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情緒。
「二爺,貝蒙被放走了。」典獄官戰戰兢兢地說道。
「我知道,從頭開始說清楚!」他焦躁地怒聲重喝。
「是,二爺!」典獄官心驚膽顫地叩頭。「方纔來了個小太監打扮的少年,手持皇上的令牌,說皇上要拘提貝蒙問話,奴才們看那小太監的令牌不假,就讓小太監把貝蒙拘提走了。」
「我剛剛聽見你們有人說,不知道他是公主,以為是小太監,這話是怎麼回事?」衍格覺得腦袋脹得快要爆裂了。
「那是因為他們走出去以前說了幾句話,奴才們事後琢磨,愈琢磨愈覺不對,所以急忙派人出去想抓回貝——」
「他們說了什麼話?」衍格立即打斷,急忙問道。
「奴才聽見貝蒙說『我不跟你走』。」一個執事筆帖式學舌說著。「那小太監回道『你的寶貝在我這裡』,接著貝蒙大喊『把龍珠還給我』,後來小太監奔在前,貝蒙在後面追,並大喊過一聲『公主』。奴才們聽見的就是這些。」
衍格霍地站起身,神情無比震驚。
你的寶貝在我這裡!
把龍珠還給我!
貝蒙的一對龍珠竟然落入了公主的手中?!
衍格重重打了一個寒顫。
敏柔公主帶走了龍珠,也帶走了朝廷重犯貝蒙,龍珠一旦在民間現身,他無法想像會引來什麼禍事。
他驚怔地仰起頭,從天井望出去,金燦燦的陽光照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