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完最後一個字,男性大掌便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近自己,瞿少揚跟著俯下頭吻住她,用力地、深深地吻她。
帶著淡淡鹹味的淚水滑進兩人交纏的口中……
她拋去羞澀地回吻他,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即便吻得笨拙,還是想要牢牢的記住他的味道。
頌恩微喘的退開,眼光淒迷地睇著他,下一秒不禁又自我嫌惡,要自己不要再賴著不走,要當個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頌恩……」瞿少揚叫出她的名字。
她用力搖了下頭,淚水跟著滴落。「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真的要謝謝你,謝謝你這段日子為我帶來了許多美麗的回憶,我真的……真的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再見!」
她對自己完全失去自信,覺得好丟臉,就怕再多待一刻,她會連最後的尊嚴都不顧,哀求他不要分手。她飛快地推開車門衝下去,不讓他看到淚流滿面的自己。
回到了家,於太太見到女兒哭得雙眼又紅又腫,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簡直把她嚇壞了。「頌恩,發生什麼事了?快告訴媽!」
「媽!」她投進母親的懷中痛哭失聲。
「到底怎麼了?快跟媽說,不要只是哭……」於太太又哄又拍的。
「沒事……什麼事也沒有……只是很想哭……讓我哭……」頌恩要怎麼跟母親說,她的初戀這麼快就結束了。「哭完就好了……」
*** *** ***
我真的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好喜歡……
每次都好想告訴你……可是說不出來……
我真的很高興能認識你……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台北夜景,瞿少揚的心情是掙扎,是複雜的。
那天他原本應該態度堅定地挽留住她,告訴她,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嚴重,他真的完全不在意她的出身,因為他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所謂的豪門是上一代辛苦累積下來的,不是自己的功勞,可是他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為他不想強求,也因為太瞭解強求來的感情是不會長久,是會讓人受傷的。
或許現在的他對於感情的事抱持著消極、退縮的態度,跟誰交往都一樣,也不在乎,可是頌恩那張哭泣的小臉總是在腦海盤旋不去,讓他心疼、不捨,想要將她抱在懷中……
叩!叩!
房門被敲了兩下,他沒有回應。
房門被悄悄地推開來,瞿雨嵐往裡頭窺看了下。「哥,我可以進去嗎?」感受到房裡的氣氛不太對,她縮了縮脖子,但就算會挨罵還是得問。
瞿少揚依舊看著外頭,沉默不語。
「那我進來嘍。」她將丁昭蘭選的小禮物藏在身後,清了清喉嚨。「哥,你這幾天怪怪的,都不太說話,也不太理人,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瞿雨嵐覺得哥哥就像是回到兩年前剛結束那段痛苦戀情的時候,整個人變得異常沉默,沉默到讓人害怕,怕他會想不開,所以母親很擔心,推派她過來打探情況。
「沒有。」他背對著瞿雨嵐答道。
「我才不信!」瞿雨嵐噘起紅唇。「明明就有,是不是因為那天我跟那個女人說了那些話,讓哥很不高興?」
「你也知道那麼說是不對的?」他淡淡地問。
瞿雨嵐聳了聳肩。「是她先騙我們,我一氣之下才那麼說的。」
聞言,他神情轉為嚴厲,旋過身面對瞿雨嵐。「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她那麼做或許有她的理由,跟她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相信她不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她只是……只是太在意我的感受,希望表現得好,讓我也能喜歡上她。」就是因為這麼傻,才讓他心疼。
「我……反正都是她不對。」瞿雨嵐倔強地嬌嚷。
他幽幽地看著不知人間疾苦的妹妹,已經二十一歲了,還是這麼的無知幼稚,自以為天塌下來都會有人幫她頂著。「你該學著長大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永遠護著你,總有一天,你要獨自一個人去面對自己的人生。」
「哥,你到底怎麼了?該不會……你愛上那個女人了?」她瞪眼質問。「爸跟媽一定會反對到底!」
相較於瞿雨嵐的激動,他的態度很平靜,現在的他只想要一段穩定而平和的感情,無關乎愛與不愛,男女之間除了愛情之外,應該還有別的才對。
「你說她開的店在哪裡?」
瞿雨嵐登時張口結舌。「哥要去找她?」
「你只要告訴我就好了。」瞿少揚口氣肅穆,雖然他們交往沒多久,但是也明白依頌恩的個性,她絕對沒有勇氣再打電話給他,那麼身為男人,是不是該主動做些什麼?如果真的覺得她適合自己,那麼就不要再遲疑了。
瞿雨嵐一臉不情願地說出大概的位置,不死心地問:「哥真的不喜歡昭蘭?」
「我只把她當作妹妹。」他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香煙,點了一根。「我想休息了,你回你的房間去。」
「這個是昭蘭特地買來要送哥的禮物,是個很漂亮的相框……」因為相框的後面就放了那張姻緣符,說什麼都要擺在床邊才會靈驗。
「你喜歡就拿去。」瞿少揚吐了個煙圈。
「這個要哥用才有效……呃,不是,我是說這是昭蘭的心意,哥就收下來吧。」她把東西放下,就趕緊出去了。
瞿少揚沒有理會它,淡淡憂鬱的俊臉藏在團團的煙霧之中……
*** *** ***
心中再苦,頌恩還是很努力的工作,總是笑臉迎人,而這一切於太太都看在眼裡。看著女兒每天強顏歡笑,夜裡失眠睡不著,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於太太看了好心疼,女兒雖然什麼都沒說,不過她大致能猜得出是為了什麼事,想關心卻又怕觸痛女兒還未結痂的傷口。
客人跟平常一樣陸續的上門。「我要一個紫米飯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