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洋洋撐起身子,齊元竣讚許的眼光流連在眼前嬌小豐滿的美麗背影上,戀戀地看她手忙腳亂套上衣服,動作迅速確實。
方韶娜把落在床腳的衣物收拾一下,回頭,恨恨瞪他一眼,臉蛋卻不由自主湧起紅暈,「不要再把我的內衣扯壞了!」
「抱歉,我下次會注意。」他笑嘻嘻說,一點悔意都沒有。
「你才不會!算了,不跟你說了!」她又瞪他一眼,把報廢的內衣塞進包包,準備離去。
「晚上一起吃飯?」他在她身後喊。
她又回頭,這次眼神有些遲疑、猶豫。「晚上,我同事應該會找我……」
這次一同出國開會的,不是社裡慣常合作搭檔的攝影大哥,而是新的同事。這位新同事總是熱情邀約,拉著她喝酒吃飯,她要想盡辦法才能脫身,偷偷溜到齊元竣的房裡會合。
斜臥在床上的養眼裸男沒說話,只是安靜望著她。
被看得心虛起來,方韶娜身不由主的繼續解釋,「你常常都要應酬,這樣等來等去,等得肚子都餓死了……一起吃飯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有時間的就先吃嘛!」
裸男還是不說話,簡直像賞心悅目的雕像。
「而且……」
「小貓。」雕像活了過來,慵懶起身,慢條斯理走了過來。精壯的身體肌肉線條極漂亮,動作優雅到不可思議。他來到她面前,伸手幫她解開襯衫的扣子,再一個個重新扣好。「妳扣子都扣錯了。」
「我是說真的,不用等我吃飯!」方韶娜仰首,急急說。經過這段時間的貼身相處,她當然知道齊元竣心意已決的時候,根本就不肯聽人多說。
他低頭吻她一下,有效制止了她急躁的解釋勸阻,「我會等妳。」
「真的不用,而且反正晚一點就可以見面了,我會在大家回房睡覺之後,再、再過來找你。」
齊元竣又不吭聲了,那雙帶電的俊眸定定望著她。他就有這樣的魔力,不用提高嗓門,不用大聲訓斥,便能讓人心生敬畏。
不過,方韶娜是少見的傻人有傻膽,何況,女人在寵愛自己的男人面前,膽子可是超大,完全是恃寵而驕。
只見她大眼睛一瞪,毫不懼怕的回嘴,「看什麼看啦!我是來工作,又不是陪你來度假的,忙完才能見面啊,有什麼不對?」
齊元竣捺著性子指出謬誤之處,「妳晚上是要跟同事去喝酒,不是工作。」
「那當然是工作!跟同事聯絡感情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啊!」方韶娜理直氣壯,還順便批評一下,「哎,你只當過人家的老闆,當然不瞭解。」
說完,小姐她搖著頭開門離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猛男一名,在華麗的房間門口呆立,好半晌都說不出話。
他不但邀約被拒絕,還被教訓了,然後,情人毫不留戀的離去!這未免太不給面子了!齊元竣簡直是傻眼。
直到敲門聲響起,才重新喚他回神。以為是小貓又折回來,齊元竣迅速拉開門。
結果門外根本不是去而復返的方韶娜,而是忠心耿耿的程特助。此刻,特助微皺著眉,臉上有一絲不以為然的表情。雖然很隱晦,但齊元竣還是敏銳察覺到了。
「你在外面很久了?」他斜靠著門框,淡淡問。
特助沒有回答,略帶譴責地看他一眼。
齊元竣濃眉一挑,「有意見?不妨說出來。」
「方小姐……畢竟是個記者。」特助猶豫了片刻,還是大膽進言,「齊總,對於記者一定要小心,你永遠不知道會不會被出賣。」
齊元竣揮了揮手,打斷特助的憂心忡仲,絲毫不以為意。「不用想太多,她沒問題的。」
「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以前的齊總常常告誡我們……」
「是,我哥以前很小心,跟媒體的關係很好。不過,那又怎麼樣?媒體現在有對他手下留情嗎?」齊元竣的口氣已經很冷,眼神更冷,「猜測、流言滿天飛,未經查證,捕風捉影,越麻辣越愛登,搞到全世界都以為齊家的男人都風流,不上酒店一揮千金、不跟所有年輕女性調情,昱東好像就要倒了,世界末日要到了似的,這未免太可笑。」
最可笑的是,眾人居然要求齊元竣要照辦,維持住所謂的「形象」,天底下還有更荒謬的事嗎?
「應酬、逢場作戲在商場上在所難免,何況,這是齊總的社交手腕……」
這算什麼社交手腕?為了顯示自己體力好、游刃有餘,公事之外還有時間跟精神去拈花惹草,流連花叢,才算是領袖人才?
什麼年代了,還來這一套!
「而我不認同。」齊元竣毫不留情地反駁。「就像你說的,那是他的社交手腕,不是我的,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跟做法嗎?」
特助低下了頭,這才不再多說。不過,僵硬的姿勢與握緊的拳,都透露了他心中的不平與憤怒。
程特助本來是他哥哥身邊的得力助手,之後哥哥生病,由他緊急回國接任的那段時間,特助扮演了極重要的幕僚角色。
是,特助幫了大忙,但那是職責所在。何況,程特助這麼盡心盡力的原因之一,便是效忠他哥哥,而不是他。
從來不是他。他只是代替他兄長管理公司,等到哥哥清醒了,他便必須把位置交還回去。大家都把他當成一個暫時性的傀儡,只要保持原狀,等他哥哥回來。
齊元竣真的不在乎。過去,哥哥從父親手上接過集團,讓他這個弟弟能毫無後顧之憂的在國外讀書,自在生活,從不曾要他分擔過家裡事業的任何責任,如今需要他時,怎能袖手旁觀?
所以他毫無怨言的接下重擔,任由股東、董監事們擺佈,該開會就開會,該應酬就應酬,每天忙到深夜還不能休息,繼續研讀資料,分析所有往來的商業同伴與敵手……剛開始的三個月,每天的睡眠時間最多只有四小時。
但他漸漸發現,不管他再認真,似乎永遠都達不到眾人期待的標準。加上跟在身邊亦步亦趨、盯著他一舉一動的特助,總是提起他哥哥以前的做法想法,令齊元竣越來越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