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存不悅的微沉下臉,「盼盼,開玩笑要有個限度。」
他的喜歡純粹是就熊姑娘的人格特質而論,這和娶不娶回去當老婆有何關係?
這種話若是讓別人聽見,他是個男人還無所謂,卻可能會造成熊姑娘的困擾。
「我除非是見鬼了才是在開玩笑!」說話的同時,杜盼盼水眸裡泛起霧氣。
見她又是生氣又是面帶委屈,表情激動,天道存臉上出現了困擾。
「盼盼,你最近的情緒好像不太穩定,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大夫或是……」
「我不需要看大夫!我也沒有半點問題,真正有問題的人是你!」
看著他的眸光燃著怨火,小手緊握成拳,杜盼盼再也壓抑不住自己了。
「是你這個將喜歡和欣賞分不清楚,將人家對你的真心視若無睹,蹉跎了人家青春歲月的天字第一號大傻瓜!大混球!」
愈聽愈發傻愣,天道存愕然地張口,好半天後才終於能夠擠出微弱聲音。
「胖胖,你……」
錯誤發音更助燃了小女人的怒火。
「跟你說過幾萬次了!別在發急的時候喊錯我的名字!還有,是的,你沒聽錯,我就是那個把真心送給你踩,讓你蹉跎了青春歲月,比天字第一號大傻瓜還要傻的天字第零號傻瓜!但我沒辦法不笨不傻,誰教我要愛上你這個木頭大傻瓜!」
瞪大眼睛的天道存試著開口,卻無法擠出任何聲音。
因為他被那毫無預警地將他的臉扯低,惡狠狠地送上來的柔軟香唇,給封住了嘴。
第四章
他——被人給告白了。
他——被人給強吻了。
伸手摩揉著自己略嫌豐厚的下唇,天道存始終無法將神智,由如遭五雷轟頂般的震撼中抽離開來。
除了被嚇了一跳外,那記強吻一點也沒讓他感覺不舒服,或是遭到侵犯,
他甚至忍不住一再回味那泛著馨香的吻,還有那一方柔軟得不像話的如櫻唇瓣。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嘴除了吃飯及說話外,居然另有用途。
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原來遠有比美食佳餚更美味的上品。
他從來不知道那讓他打小顧到大,視作責任義務的小女孩,滋味竟是如此美妙。
那種美妙會讓人難忘,讓人上癮,讓人連在大白天裡,也魂不守舍地作起白日夢。
他甚至前所未有地從頭到腳熱呼呼得像是跌入熔爐,全身繃緊,一股著了魔般的血液,狂恣地在體內奔竄,在他每每思及那比棉絮還要柔軟的櫻唇時。
不過,作白日夢時最好躲在自己屋裡,省得因為錯過他人召喚,而遭到攻擊。
鏗鏘一響,痛楚與響聲同時驚醒了天道存。
他回過神,先低頭看了眼跌在自己腳邊,碎成了兩半的墨石硯台,再伸手摸了摸那於瞬間在他額頭上「長」出的大腫包。
「很痛耶,師父!」他齜牙咧嘴地伸手揉著腫包,忍下不住抗議。
「不錯嘛!居然還能感覺到痛……」仁慈瞇眸冷笑,抬高肥腿橫跨在榻上,「知道我和你大師父喊了你至少十聲嗎?」白白浪費為師珍貴的口水,真是「砸」你千遍也不悔。
「對不住!二師父,是道存恍神了。」低頭認錯快道歉,在他的觀念裡,師尊如天,不得反抗,更不應該讓師父們喊他喊到冒火。
「你剛剛說啥?你說你恍神了是嗎?」高瘦的仁義逼近天道存身前,近到了要讓天道存分享他憤怒的鼻息。「別跟我說你剛剛因為恍神,所以對於我所說的事,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而要為師的……哼哼!再、說、一、遍!」
呃,能嗎?可以嗎?天道存想著。
他能懇請大師父再說一遍嗎?因為他是真的……呃……一個字也沒聽見。
但心裡這麼想,嘴上可不敢講,就怕大師父一光火,祭出比扔硯台更辣的狠招。
仁慈瞧見了他的為難,卻是狡獪地寧可選擇視而不見,臉上笑容奇詭。
「不說話,就代表聽見,不吭氣,就代表同意,那好!那我和你大師父就將咱們這自開觀以來,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要緊的任務,交託給你去辦了。」
呃……現在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又決定了什麼嗎?
什麼又是自開觀以來,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要緊的任務呢?
在見著兩位師尊綻露出惡曉般的微笑時,天道存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 *** ***
後來天道存終於知道師父們派給他的任務是啥了,那就是——尋寶。
尋啥寶?
尋找曾經領著農民造反作亂,並曾在長安稱帝的黃巢,當年所埋下的寶藏。
話說唐僖宗乾符元年時,關東水患成災。
前有王仙芝起事於山東,後有黃巢起兵呼應,之後王仙芝兵敗身亡,餘眾盡歸黃巢,使得黃巢勢力大增。
黃巢為亂時四處劫掠,擾亂了中原大壁河山,還曾分別攻陷過洛陽、長安等富庶之區,屠掠凶殘,四處搜刮,所掠得之財物堆山填谷,難以計數。
朝廷最後是請出了沙陀人李克用來抵禦黃巢的。
李克用屢破巢兵,克復華州,進兵渭橋,以其所率之「鷗軍」讓黃巢兵聞之破膽,而收復了長安。
黃巢輾轉逃至河南,最後是在僖宗中和四年,讓李克用給大敗於中牟。
大敗之後的黃巢勢力大衰,向北再逃,最終被困在泰山狼虎谷中自刎而亡。
黃巢死後,餘黨如秦宗權等人勢力仍盛,分遣部將寇掠四方,南陷襄州,東破光州,甚至還攻陷了東都洛陽,殘暴程度更甚於黃巢,甚至還曾於行軍時以車載著鹽屍充作軍糧。
直至文德元年,朱全忠始平其亂,但那時的中原一帶,已是數百里無人煙,滿目荒涼了。
黃巢死後,民間耳語不斷,都說朝廷派出眾將在討伐黃巢及其餘黨時,並未將其歷年所搜刮得的財物追回,因為早已讓黃巢給有計畫地埋入地底寶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