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頤覺得自己應該要尖叫,應該推開他,她卻彷彿被他充滿性暗示的親密接觸蠱惑,只能傻傻地看著他的手在她身上施展魔法,只能任由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經過的每一處。
如果人體真的會自燃,恐怕她此刻早已成為灰燼了。蘭頤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深信。
「好了。」單槐站起身,又是順勢一勾,將她抱了起來,仍然淡淡的笑著,「晚餐差不多也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但是他的笑容竟是如此邪惡,讓對他的這一面全然陌生的蘭頤陡然心跳加速。
喔,老天!他怎麼會這麼壞,卻又這麼讓她無法抵抗呢!
用完簡單的晚餐後,天色已完全暗下來,兩人決定早早就寢。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一切,還有身旁依然陌生的單槐,這些應該都會讓蘭頤無法入睡。
畢竟一天之前,她還在台灣,還在原本的生活模式裡。
夜晚,她時常忙著修改設計稿,聯絡一些公事,或是待在工作室把玩著寶石,若有空閒,便會捧著她喝了好多年的養生茶,默默地看著星空。
而現在,她居然來到這個比台灣更加炎熱的小島,洋裝下未著寸縷,躺在一個曾經與她萬分親密,卻又與她分離超過十二年的男人身旁。
單槐睡在床的外側,一手橫在她頸下,一手則充滿佔有慾地緊緊摟著她。
他那熟悉的氣息就在鼻端,那讓她魂牽夢縈的俊容就在離她不到十公分處,這一切都像是夢一樣,好不真實。
他一整天下來的陰陽怪氣與惡形惡狀,也讓她覺得好不實際。
這一切會不會只是夢境而已?會不會當她醒來後,她還是躺在那張她睡了好多年的床上?
蘭頤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以為自己會一整晚貪看他沉睡的眉宇,然而很多的以為,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慢慢沉重的眼皮取代。
她睡著了。
而在黑暗中,就著窗外的月光,單槐睜開了雙眼。
懷中的她呼吸平穩,讓他飄浮的心彷彿安定了下來。
也許粗魯了些,也許野蠻了些,但他真的不打算放她走了。
帶著一絲笑意,單槐將她摟得更緊,充滿愛憐地蹭了蹭她的粉頰,滿意地閉上雙眼。
這小小海島的夜晚還長得很呢。
*** *** ***
第二天一早,蘭頤是在一種燥熱的感覺中醒來的。
她渾身上下都好熱,微微粗糙的木板摩擦著她的背部,她汗水涔涔,長髮凌亂的披散在床板上,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濕熱氣息在她胸前蔓延。
似乎有雙充滿魔力的大掌正在她光裸的肌膚上游移,她只感覺得到身上彷彿燃起一簇又一簇的火焰,灼燒著她的末稍神經,挑戰著她意志力的極限。
「唔……」她不堪其擾地想要翻身,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一動也不能動。
帶著一絲疑惑,蘭頤茫茫然地睜開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茅草屋頂讓她體認到現實的狀況,她淡淡地吁了口氣,又閉上雙眼。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她真的被綁到荒島來,真的再見到單槐了。
她還以為那只是一場夢而已……原來是真的,她真的再見到他了……
蘭頤的眼眶一陣灼熱,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錯綜複雜的情緒擾得她心慌意亂。
高興的是能夠再見到他,能夠再這麼近距離的碰觸他,難過的是,她壓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男人。
單槐和她記憶中的模樣並沒有多少改變,卻變得更為蠻悍,更為強勢,也更壞了。
蘭頤從來沒有想過單槐居然會對她做出那樣大膽而又無賴的事,更詭異的是,她根本沒有辦法生他的氣。
她沒有辦法不注意到,當他發現她腳上的傷時,那雖然沒有說出口,卻嚴肅而心急的反應,沒有辦法不注意到,他莫測高深的外表和幾近無賴的動作下的那顆真心。
如果她能生氣,她也許可以堅持立場,保持冷靜,可是她到現在才發現,不管是從前或是現在,她對他都毫無招架之力,只要他隨便一個讓她出乎意料的動作,她就會失去反應能力。
她怎麼會傻得以為自己可以抵抗他呢?怎麼會傻得以為她還能置身事外呢?她從來就沒有辦法抗拒他啊!
眼角泛出了淚水,蘭頤無力地以手背覆上熱燙的眼瞼,卻阻止不了奪眶而出的淚。
沉浸在思緒中的她並沒有發現,有一雙灼灼的目光,在察覺她的眼淚時變得更加深沉了。
突然,一道濕熱的感覺拂上她光裸的乳尖,隨即是一陣挑逗得幾近蝕骨的熱氣息來,幾乎要融化了她的每一根骨頭。蘭頤這時才覺得太不對勁,她慌亂地擦掉眼淚,連忙睜開眼睛。
她一睜開眼,就發現有個人正埋在她胸口。
他有雙她所熟悉的劍眉,低斂著的長長睫毛,過分挺直的鼻樑,而他的薄唇正肆虐著她的胸前。
察覺到她已完全醒來,他懶洋洋地抬起頭,那雙帶著淡淡笑意的黑眸就這樣直直地對上她的眼,然後他微微傾身,大手不知何時繞到她頸後,輕輕扶著她的頭,不容拒絕地吻住她。
她一定是瘋了,才沒有辦法拒絕這個男人!
當蘭頤不自覺地順從他的動作微啟唇瓣時,這句話曾經短暫地從她的心中飄過,隨即被他充滿溫柔的吻淹沒了。
她只能感覺到,他結實而堅硬的肌膚密密地覆蓋著她。
她也只能感覺到,他那雙彷彿帶著火焰的雙手從她敏感的頸側滑下她的鎖骨。
單槐反覆舔吻著她粉潤的唇瓣,或重或輕地輕囑慢咬著,舌尖挑逗似的與她交纏,既溫柔又狂放地蹂躪著她的芳唇,佔據她每一分注意力。
蘭頤想要抵抗,想要拒絕他,想要逞強地告訴自己,她根本不會受到他的迷惑,根本不會,可是,她騙不了自己。
她渴望他,就像他渴望她一樣。
她怎麼可能拒絕,怎麼可能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