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頤一臉擔憂地攏著長髮蹲在地窖口,一邊小心不遮住光線,一邊憂心的問:「怎麼樣?裡頭有什麼嗎?」
「下面有食物,還有飲用水。」
所幸韓秉柏並沒有真的那麼狠心。
他雖然將他們倆送到這座荒島上,但並沒有真的忘記替他們準備食物跟水。
就著透進地窖裡的光線,單槐打量著被打理得整整齊齊的地窖,看著裡面儲備的豐富糧食跟水,這裡甚至連鍋碗瓢盆都有,讓他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韓到底是打算把他們兩個困在這裡多久?
「單槐?」聽不清楚單槐的話,也無法看清楚地窖裡的情況,蘭頤有點擔心,忍不住輕喚著他。
「我馬上上去。」單槐揚聲,眼角卻瞄到一張被釘在牆上的紙。
他不動聲色的將紙取下,果然在上頭看見熟悉的字跡。
單:
你們的禮物遊戲,我們已經玩膩了,為了不再液費大家的時間,就請你們好好在島上度個假吧!
時間到了,我們會派直升機過去接你們。
記住!別想要自己綁個竹筏離開,這座島你也探勘過,應該知道四周都是暗礁,我可不想直接陞官,也不想換老閻,三思!
韓
PS:加油!不要再拖十二年了!
「這小子!」單槐哭笑不得的順手把紙揉成一團往旁邊扔。
真是敗給他了!作夢也沒想到他居然暗暗策畫這樣的綁架行動,單槐真不知道自己該是讚許,還是埋怨。
不過,韓所謂的「時間到了」是什麼時候?這些存糧夠嗎?他摸著下巴,默默盤算著。
「單槐,怎麼了嗎?你怎麼還不上來?」在上頭擔心不已的蘭頤掩飾不了漫過心頭的擔憂,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下去看看。
她忍不住揣想著,他在那黑暗的地窖裡到底看見了什麼,為什麼一點聲息部沒有?
擔憂單槐的情緒壓過了她心中那一絲被藏得很深的恐懼,她環顧眼前仍然陌生的環境,再看看那個顯得深幽,單槐卻置身其中的地窖。
她嚥了嚥口水,決定爬下去看看他。「單槐,我下去了喔!」
她小心翼翼地踩在木梯上,一步一步的往下走,一邊好奇地張望著。
這個地窖看起來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深。
真正下來之後才發現,除了地窖口之外,好像還有其他通風處,也有些微光源,毫無霉味,似乎既寬敞又乾淨,並沒有那麼可怕。
那麼,單槐為什麼一直拖延著不爬上去呢?
他又在哪裡?
蘭頤東張西望著,一直沒能看見單槐的身影,反倒是心不在焉的她不小心踩空了一階,整個人往下墜,她反應不及,只能驚呼出聲。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摔到冰冷的地面上,沒想到卻意外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突然,一個軟軟的東西擦過她的耳朵,更是讓她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蘭頤才慢慢意識過來,是單愧接住了她。
「單……單槐,我沒事了,你……你可以放開我了。」嚥了嚥口水,蘭頤試圖向身後抱住她的男人說。
她可以感覺到他急促的心跳與熱燙的體溫,他交抱在她腋下的手臂彷彿是一塊烙鐵,讓她的臉頰倏然嫣紅。
「單槐……」感覺到背後的男人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蘭頤更窘了。
他為什麼還不放開她呢?
她是很感謝他救了她,免除地摔疼身子,但是……他要抱著她抱到什麼時候啊?蘭頤心中暗暗叫苦。
「呼,你嚇死我了。」薄唇輕壓在她柔細的發上,單愧忍不住輕歎。
剛才要不是他及時衝過來接住了她,她可能就要跌疼了。
她這樣纖弱的身子,怎麼承受得了那樣的疼痛呢!
「我……」這種出乎意料的親近讓蘭頤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她心裡同時胡亂猜想著,他的歎息是因為擔心她嗎?
過了好一會兒,單槐才緩緩地開口:「你能站得穩嗎?」
他的胸膛因為講話而微微震動著,胸膛傳來的熱氣彷彿透過她的背,傳人她軟弱的心底,她彷彿每一根神經都感覺得到他胸膛的震動與起伏。蘭頤臉一熱,平素所表現出的淡然優雅,在單槐面前竟然完全不管用了。
她只感覺到,被他牢牢抱著的自己,彷彿回到十八歲那時,臉紅心跳,羞赧不已。
「可、可以。」蘭頤動了動雙腿,確定自己已穩穩地站在地面上後,這才將小手覆上他交疊在她胸下的手掌。「你……你可以放開我了。」
單槐先是頓了頓,最後確定她真的站穩了,這才願意鬆手。
這麼多年來,他已不知有多久沒有如此親近她了。
她身上仍有著當年那淡淡的蘭花香氣。蘭頤、蘭頤,人如其名,總是散發著淡淡的蘭花香氣,她美得純淨而高雅,就算是已經過了十二年,當年蓋蔻年華的少女,也不過是頭髮長了點,五官成熟了些,透出成熟的韻致。
她依然美得讓他動容,美得讓他心碎。
他還能再擁有她嗎?
當年,在那個縱情的夜晚之後,他幾次途經台灣,總刻意前去看看她。
看著她帶著甜美的笑顏,穿梭在咖啡館中,為那一個個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服務,看著她總是那樣笑盈盈,總是那樣專心一意的等待著他。
每當他強抑下心中澎湃的情緒,走進咖啡館時,總是能見到她的美眸進射出燦亮的光芒。
當時正和家族的人鬥得昏天暗地的他,只有在蘭頤身邊時,才能享受到真正的安穩,就像是回到真正的家一樣。
她稚嫩而美麗的小小軀體,竟然擁有那樣龐大而純淨的愛。
她從不問他的過去,不問他來自哪裡,只是那樣專注的,一心一意的等待著他。
就是那雙純粹又美麗的雙眼讓他失去了理智,
單槐一向不是重色慾的人,也總是冷靜而沉穩得有些陰鬱,但他卻抵擋下了她那雙癡癡凝望著他的美眸。
還記得那個晚上,他踏出晚宴會場,來到游泳池畔,就著昏黃的燈光抽著煙時,蘭頤忽然像天使般悄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