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神經緊繃的丁慕寒在確認韓妤綾無性命之憂後,僅是抬眸瞅著她的淚顏一眼,還來不及開口,頓覺眼前一黑,隨即陷入黑暗中。
雖然丁慕寒在昏迷前,未及將話對韓妤綾說清楚,可是她卻很明白他的那個眼神所代表的意思!
我答應過你,一定要把你平安的送到你爹的身邊,現在我終於辦到了,我沒有對你失信。
「慕寒,我們終於可以一起回家了,我們……要永遠的在一起永遠……」
韓妤綾抱著懷中昏厥的丁慕寒,在他的耳邊輕喃著另一個他許下的諾言,他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誰都不能失信……
尾聲
在韓妤綾被安全的送回將軍府後,韓石將軍與季親王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搜集到關於瑞親王意圖謀逆的證據,聯合上書給騰氏皇朝的皇帝。
皇帝念及兄弟之情,僅謫去瑞親王的貴族身份,並且將他逐出京城,一生將不得再回京。
而韓石將軍也因此事件,覺得自己實在不配為官而告老辭官。
就這樣,韓氏一門在兩位親王互相搶人的事件落幕之後,便悄悄地隱沒。
騰家的皇室天下也在韓將軍辭官十數年後,被另一個國家滅亡了……
可是騰氏皇朝雖亡,桃花村內的桃花卻依然翻飛如雨,甚且,某對年輕的夫妻還悄悄地隱居於此,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身份。
*** *** ***
在桃花村內,一處幽靜的小院中,一名年輕俊偉的男子正以溫柔的神情,為她的妻子別簪,看著鏡中妻子柔婉的眼神透過鏡面望著自己,他不禁莞爾一笑。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開心?」他望著鏡中的那張芙顏問。
鏡中的女子面頰略現赧澀之態,她略微側身,伸出雙手做出欲攬身後丈夫的動作。
後者會意,輕彎下腰,微微俯身,將唇輕靠在妻子的頸項邊,輕聲說道:「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麼?」
他望著她的眼神灼灼燙人。
面對心愛的丈夫以如此柔憐的眼神瞅著自己,她羞赧的輕垂下眼,語氣羞澀的說:「我覺得現在的我好幸福。」
「是嗎?聽你這麼說,我也跟你有同樣的感覺。」他將唇點落在嬌妻光潔的額上,眼眸裡滿是濃濃的愛意。
他們之間共同經歷過那麼多次險惡的磨難,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這份難得的緣分豈能不珍惜?
她將臉貼向他寬厚的肩窩上,雙手貪戀著擁抱他的感覺,可是當指尖觸摸到他背後那道斜長的劍疤時,她略微放慢了游移的指尖,口氣很是不捨的低語:「後背這道劍傷,還疼嗎?」
「小傻瓜,我的傷早已經結痂成疤了,怎麼還會疼?」他笑著用手輕揉著她的發。
「可是我每次只要看到你背後的那道疤,心裡就不由自主的揪著生疼。」只要想到這道疤是因為她才傷的,她相信就算時間再過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她還是會覺得內疚。
知道她內心的歉疚,丁慕寒眸底放著歎息,他將她的身子扳到他的身前。
「忘了好嗎?忘記過去的不愉快,我們說好,要在一起重新過日子,忘記過去的悲傷,認真的追尋這個世界上所有我們還沒有去追尋的幸福。」
他側臉吮吻她的小嘴,希望她能將藏在心底的悲傷盡數釋去。
「答應我,以後不許再提我背後舊傷的事,我可不想讓我的愛妻整日瞅著我的後背發愁。要嘛,我倒寧願她以熱情如火的眼神,看著我說她愛我,這樣子不是更快能再幫我們丁家多添幾個娃娃出來?」
忽聞丁慕寒如此坦露的話語,韓妤綾頓覺面頰燒紅,她用手推了他胸膛一記,可是卻遭到一雙鐵臂將她擁入他的懷中。
「怎麼?會害臊啊?」他的唇貼近她柔美的頸項問,竊聞著她髮際的淡香。
「你啊!當初沉穩有度的模樣,現在全走樣了。」像剛才那種會羞死人的話,她想,如果是以前的他,諒是打死也說不出口的。
莞爾的笑容漾在他的唇邊,他以寵溺的眼神憐惜地看著為他捨去官家小姐身份的她。
猶記得當他傷重甫醒的第一眼,就看見淚花泛滿眼眶的她,她又哭又笑的輕吻著他泛白的唇,他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個當下,他的心中是如何的被她的情深所感動。
他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慢慢地離開久臥的床榻。
他們相知相惜,在國事極為動盪的時刻悄悄成親,甚至當初丁慕寒還在猶豫該帶著韓妤綾選擇何處隱居時,也是她主動提議要在小刀子還有元仲、春桃三人落葬的桃花村避居。
她說桃花村裡有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回憶,更有他們這輩子最在乎的人已經早一步住在這裡了,所以一切便這麼定了下來。
「對了,俊兒呢?怎麼一直沒看見他?」
俊兒是他與妤綾兩年前所生的兒子,是個長相俊俏白淨的壯男孩。
「俊兒啊!我剛才看見爹還在前院逗著他玩呢!」說到他們的兒子。韓妤綾的唇邊就禁不住泛著慈母的微笑。
「是嗎?我們也該準備出門了。」他輕拍她的臉頰,提醒著今天對他們而言,可是個很重要的大日子。
「嗯,今天可是俊兒認乾爹、乾娘的日子,等會兒在路上再跟他好好的說說,關於他那兩位乾爹還有一位乾娘的事,我要讓俊兒知道,他們的乾爹是如何的英勇,還有他的乾娘又是一個如何堅忍、美麗的女子。」
韓妤綾邊說,還俏皮的想著一些有趣的問題。
「慕寒,你說……如果小刀子聽到我們俊兒喊他一聲乾爹,他會有什麼反應啊?」她叫喚住正在房門前探頭打量的俊兒,看來是爹讓俊兒來提醒他們時間不早?
「我想他會笑著搔頭,然後用手刷著我們俊兒的頭髮,陪著他玩吧!」丁慕寒彎下腰,輕拍俊兒膝上的泥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