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明天會死掉?」只宜久呆了、愣了,同時也被嚇到了。
他會死?只活了十八歲』那小莫該怎麼辦?
「昨天鬼差叔叔在溪邊跟我說的。」她咬著嘴唇淚珠滾滾的落了下來。
貝直久恍然大悟,難怪了,難怪昨天她會突然閃閃不樂,又一到心事重重的樣子,原來是因為她早就知道明天是他的死期了。
「阿久,怎麼辦?我不要你死掉,我會見不到你的。」她慌亂的說,「你不可以死掉,我要跟著你的呀。你不可以不守信用,不可以扔下我。」
「小莫。」他輕輕撫著她的秀髮,「明天還沒到,你別急著哭。」
如果他早知道他只能活十八年,他一定不會浪費這些時間,他會好好的愛小莫。他想到阿岱說起思念的姑娘時那深深的歎息,那再也難以相見的遺憾,難道也將發生在他的身上嗎?
「如果你明天死了,那我也不要活了。」段小莫認真的道,「反正當克也沒什麼不好,那我們就阿以永遠在一起了。」想到這裡,她突然不覺得煩惱了。
死亡對看盡一切陰間事的她來說,本來就是一件平常票,只要能跟阿久在一起.是人也好.是鬼也沒關係呀。
「傻小莫,你真是個呆子。」貝宜久歎道,「 死了就顏沒有永遠了,我們會走過奈何橋,飲下盂婆湯,忘掉這一世的愛報情愁。然後,我會忘了你。你會忘了我我們再也沒機會找到彼此,又哪來的永遠』?
除非,他們能像阿岱一樣那麼幸運,找到一個大陽人,躲過鬼差的捉拿。
問題是去哪找?或許還沒找到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被帶到地府了。
「我不要忘了你。」她不要過來河橋,不飲孟婆渴地不要擔排也不要忘掉。
「我也不要忘了你。所以,讓我們來約定吧。」貝宜久伸出手來,勾住了她的小指頭,「如果明天發生了不好的事,你不可以哭,你要等我,乖乖的等我。」
段小莫看著他,眼裡依舊是淚光盈然,「好,我不哭,我絕對不哭。」
「我會想辦法來看你,一定會的。」
「就像阿岱那樣嗎?」他會像阿岱這個樣子,是個自由自在的逍遙鬼,可以永遠的跟她在一起嗎?
「嗯。」他點點頭,「就像阿岱那樣。」
「好,我等你,我一定等你來看我的。」
「你要很有耐心、很有耐心、」他溫柔的擦去了她的眼淚「或許我會晚點到。」
「我很有耐心!我一定會等你、每天每天、每年每年。她不斷的點頭,微微的笑了,但隨即她又有些擔心,「如果右一天,我看不到你了,那怎麼辦?」她從小就能見鬼,但要是有一天這個能力消失了,那該怎麼辦。
「就算你見不到我,你也知道我愛你。」貝宜久伸手在窗戶上敲了三下,發出清脆的叩叩聲,「聽到了嗎?」
「聽到了。」段小莫倚在他懷裡,擦乾了眼淚。
「就算你看不到我也沒關係。」他們緊緊的擁抱著彼此「敲三下,我愛你,敲四下,我回來了,你會聽到的。」
他們打了勾勾,他們有了約定,等到那一刻她會露出一個欣喜的微笑,很有精神的喊—— 你終於回來啦。
第十章
賈真人舒服的睡了一覺,神清氣爽的起身,拿下掛在床頭的收魂袋,他滿意的笑了。
他偶爾也會做些好事的。這袋子裡的生靈再裝個三天就會魂飛魄散,也不用擔心他會成魔了。
賈真人把收魂袋謹慎的繫在腰間,想到昨夜給王歸謀嚇得落荒而逃,實在有些不是滋味。沒關係,他對付不了他,害他的外甥替他背黑鍋,用他來出出氣也是好的。
先前他因為巧遇見宜久,知道他與司空岱合作份假道士騙財的事,便決心跟著他們並趁機嫁禍。
他會跟工歸謀結怨是在八年前一個夜黑鳳高的夜晚,他也是假藉著抓鬼的名義,準備欺負邀他去的主人來那漂亮的女兒,不意卻給那不識相的王歸謀壞了好事,還連著破壞他好幾樁生意。
他們就結下了粱子。王歸根那人死板板的腦筋陳舊死都不會轉彎,老是苦口婆心的說著要地改過向善、修行助人什麼狗屁道理,他才不理他呢。不過由於當時王歸謀有提到只宜久,於是他便對其有了印象。他跟他們那些只知道修行、苦哈哈的道士不同他當道土是為了賺大錢,他才不理什麼大成小戒的。
賈真人下床準備離開,當他打開門,一腳才踏出去,只覺得腳下一糾,心裡叫聲不好,正想扶住門框穩住身子時,一大把沙土當面撲來,蒙住了他的眼睛。衝入了他的口中,沙土一入眼又熱又痛,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揉,緊跟著一大面漁網便從旁邊飛出來,將他罩住了。
他往前一跌,摔得拘吃屎,因為事出突然,他根本采不及反應,只覺得後背給人踩住,接著啟腦勺一痛,哼也沒哼一聲的就昏了過去。
只宜久一著他昏過去,心裡大喜,連忙拿出準備好的牛箭,將他手腳牢牢的捆住,「 這一下你跑不了了吧。
他一把扯下了賈真人腰間的收魂袋,打開了袋口「咻」的一聲司空岱盤腿飄坐在地上,有些虛弱的說:你來得真慢,我差點沒命。」
「夠快了。」他勉強一笑,「你沒事吧?」 殷小莫彎下腰去把他扶起來,她手上還沾著沙土「阿岱,你有沒有受傷?」
他們偷偷探出靈真人的廂房,在他的廂房門口設絆腳索,打算起他跟槍的時候灑沙土,撒網子,最後用個沉重的香爐把他砸暈,雖然手段的確是不怎麼光明正大,可是增況危急貝宜久也沒辦法想出更好,上流一點的辦法了,只要能救出阿岱就好,其他的也管不了那許多。
「沒事。」司空岱站起來,看見賈真人躺在地上憤憤的猛端他好幾腳,「這死牛鼻子,怎麼不把他扔到河裡去淹死,再不然剁成兩半也好。」他用力的踩在他胸口上,使勁的喘著他的胸腹,「 敢收我?我先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