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這麼有口福。」他挑一挑眉,眼光越過方蝶,看向蹲在地上的景陽春,「你怎麼回事,頭上的血也不擦一擦,留著很好看嗎?還是打算去跟老夫人告狀用的?」
她連忙用衣袖擦了擦,輕聲道:「我哪有。」她忙著撿碎片,忘了自己的傷,哪裡是要留著跟人告狀的?
「少爺,你這丫頭笨手笨腳的,要她沏壺茶來也能全摔了。」方蝶看他臉有不悅之色,立刻像進讒言的小人似的說道:「不如打發她到別的地方去闖禍,換個伶俐一點的,你說怎麼樣。」
「這丫頭是笨手笨腳的。」他橫了景陽春一眼,把手搭在方蝶肩上,「所以以後你少來我房裡,免得她闖禍連累了你。」
方蝶感激的說:「少爺,你對我真好。」連這麼小的地方都為她著想,誰說溫雅爾看似濫情實是無情呢?
她用一種勝利者的眼光看了景陽春一眼,隨即媚笑道:「那麼你來不來?」
如果他肯來,其他人一定會羨慕死!最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總是以忙為理由推拒了她們熱情的邀約,一點都不像以前那樣,只要她們開口他就一定赴會。
「餡花糕是嗎?」溫雅爾捏了捏她的臉頰,「我待會就去。」
容園裡的紅粉知己個個對他柔媚,卻對別人強悍,他不是不知道,反正他喜歡的不過是她們的美貌,和夜幕低垂之後能在她們身上獲得的。
他不在乎她們任何一個人,她們只不過是個發洩慾望的出口,他也清楚她們想要的是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所以他也願意供給她們並且做到不干涉任何事。
這是各取所需。
◎よスセゎケフネ◎
「對不起,我睡晚了。」景陽春很慚愧的說:「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方蝶走了之後,溫雅爾馬上跟她討茶喝,她連忙跑到廚房拿了平常她在喝水的木杯先應個急,免得他又賺她太慢。
「你在跟我道歉嗎?」他悠閒的坐著,手裡把玩著木杯,嘲諷似的說:「真稀奇了。你的道理一向多,又不是肯示弱的人,今天居然說了對不起,難道是頭給敲壞了嗎?」
「平常我又沒做錯事,幹嗎要跟你對不起?」她瞪大眼睛,理直氣壯的說:「我睡過頭沒做早飯給你吃,本來就是我不對,說對不起有什麼好奇怪的。」
「你砸爛了茶具,又用這種破爛杯子裝茶給我喝,不算是對不起我嗎?」他半打趣半認真的埋怨。
「當然不算。」她振振有詞的說!「茶具又不是我砸爛的,那杯子也不破爛,你吵著要喝茶,手上就拿著一杯茶了。我哪有做錯的地方。」
「你就是有理由。」他喝完了那杯茶,搖搖頭神色凝重提醒她,「昨晚的事,別對任何人提,知道嗎?」
她不語,只是瞅著他看,有些為難的樣子。
「怎麼,我要你閉口不提那件事很難嗎?」說完,溫雅爾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想要好處?封口費?」
「你說什麼呀!」景陽春生氣的說:「我不敢答應是因為、因為你做了壞事,我不能幫著你欺負別人。就算我不能勸你變好,也不能阻止你做壞事,可我不能再幫你了。」
他奇道:「我什麼時候做了壞事?」這丫頭真有趣,一旦認定他做了壞事,正義感十足的她就不肯輕易再答允他任何事了。
「還賴呢,昨晚那位大老爺呀,你綁走了人家。」她指證歷歷,不容得他要賴。
「是呀,我是綁走了他,不過是要救他,而不是要害他。」他歎了一口氣,「那位孫將軍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稚齡兒女,皇上卻派他前去西南平亂,如果他戰死沙場,那家中的老幼誰來扶養?
「可是皇上聖旨已下,不可能收回。孫將軍雖然不願意,也只能接旨。身為他的好友,我當然不能看他整日憂愁,所以只好綁走他讓他失蹤一下,或許皇上會改派他人。只是這麼做風險極大,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大怒。為了不牽累孫將軍,我只得迷昏他,就算不幸事發也能以他不知情來脫罪。」
聽完他的解釋,景陽春才鬆了一口氣,一臉尊敬的說:「少爺,你人真好,居然肯為了別人冒險犯難。」
她一直把他當成一無是處,又任性無禮的紈褲子弟,原來他還是有善良的一面的。
看她突然一臉肅然起敬的模樣,溫雅爾忍不住覺得好笑,這丫頭是精明還是蠢呢?說起道理來頭頭是道,可又這麼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胡說八道。
「這麼說,你肯幫我保守秘密嘍?」
她用力的點點頭,「嗯,我一定不會說的。」
「好丫頭。說吧,你想要什麼好處?」綾羅綢緞、金銀珠寶任君挑選,她要是想嫁人他也能幫忙作媒。
「我要什麼好處?」她莫名其妙的說:「我說了不會告訴別人就是不會,你不用收買我。」
把她的人格瞧得太低了吧,她雖然沒念過什麼書,也知道什麼叫作信諾。
他笑著搖搖頭,「不是收買,這是我的承諾。昨天我答應過你,只要你幫我這個忙,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現在就是還債的時候了。」
景陽春懷疑的看著他,「真的?」
「絕不反悔。」有什麼好懷疑的?他可是從不隨便答應別人的,他也是個信守諾言的人,如果答應了無論如何都要做到。
所以他不輕易答允任何人、任何事的。
「什麼都可以?」她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除了叫我娶你不行之外,其他都可以。」想到眾人爭奪的溫夫人之位,他連忙下了一條但書,免得這丫頭也想當當夫人威風威風,那他可就吃大虧了。
「那我要說嘍。」她看著他,一臉正經的說:「你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那當然。」女人嘛,還能說出什麼令他驚訝的要求來?不是要錢就是要珠寶,就不曉得這丫頭能有多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