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曼哈頓的夜晚總是繁華如織,布魯克林大橋上排列的汽車好似閃光長龍,遠處帝國大廈高聳入雲,近處街燈閃爍,車行川流,就彷彿穿梭於璀璨的銀河之間。
四季酒店位於紐約曼哈頓區的中心地帶,名流雲集,更深受華爾街的精英們青睞,成為約會的首選場所。
深夜,四季酒店的客房區顯得安寧靜謐,走廊裡偶爾有回房間的客人,他們的腳步聲也會被地上的灰色地毯所吞噬。
所以,當陣陣槍聲響起之時,立即驚動了酒店裡的許多住客。
一時間,原本的寧靜被尖叫聲和喧嘩聲取代,有人選擇打開房門高聲呼叫,也有人選擇躲在房間裡避不露面。可以想像,當槍聲響起時,大部分人的心跳一定會超越平時的界限,恐懼瞬時湧現。
「外面情況怎麼樣?」同一時間,在酒店裡的另一間套房裡,一個身著條紋襯衫的年輕男子關上房門,詢問著走進來的另一位黑衣男子。
「已經和FBI打過招呼,事件會順利解決,至於死者的身份——」他抿緊嘴唇搖了搖頭。「和過去一樣,是失蹤名單上的美國人。」
「又是這樣!」年輕男子瞇起他那雙略為狹長的眼眸,語氣並不憤怒,反而帶著幾分調侃。「看起來你真的被人盯上了,雪。」
男子回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優雅女子。
「從雅典、巴黎,再到紐約,他們還真是神通廣大,而且毅力可嘉。」身穿一襲紅色禮服的女子站起身,娉婷的身姿,冷冷的眼神,還有嘴邊的嘲諷笑容,微挑的柳眉……她是一個美麗機智,同時也冰冷異常的女人,可只要她願意,絕對能讓任何見到她的人都為她傾倒。
「身為被人狙擊的對象,你似乎不該這麼鎮定吧!這次的對手可不容小覷。」黑衣男子微笑著走向她,他有著俊秀的眉眼和性感的嘴唇,笑起來時,有著勾魂奪魄的魅力,算得上是個少見的美男子。
「樹,你是想看到我害怕得躲起來嗎?」雪冷靜的看著黑衣男子。「這不是我的風格,而且躲避也於事無補。」
「你跟風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越來越喜歡冒險。」代號「樹」的男子,回頭看了眼身著條紋襯衫的同伴。「風,你聯繫上零了嗎?」
「剛和他通過話,他會盡全力追查,但是也不太樂觀。」風邁開長腿,大步走到吧檯的位置,替他們各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有五名殺手,而且都能查到雪的行蹤,這是我們不曾遇過的狀況。更何況雪有著五個不同的名字與身份。」
「這一次我們一起出動,還設下圈套想引誘對方上鉤,卻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就算死再多的殺手,對方都應該不會收手。」樹接過風遞過來的酒杯。
「這些殺手出手狠辣,被發現後不是自殺,就是直接被我們擊斃,身份成謎,害得我們無處著手調查。」風淺啜一口葡萄酒。「這一次選擇美國是想看看對方到底有多麼神通廣大,結果居然連FBI也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我們和FBI聯手,都查不到的神秘人物或是組織。」雪接過酒杯輕飲一口。
「聽起來你似乎還滿佩服對方的,他們可是要殺你的人。」風戲謔地笑看她。
「我們是獵手,被人追殺也算家常便飯,只是這一次比較刺激罷了。」她冰霜般的眼更加清澈,似乎在盤算著什麼事。
「雪,我想你暫時不要再接任務,回總部待命。對方再厲害,也不可能在總部對你下手。」樹微微地皺起眉頭。「他們在暗,我們在明。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調查出他們為什麼能夠掌握到你的行蹤!」
「要我躲在總部?不可能!」雪昂起頭,白皙的臉龐有著傲然神色。「對手越強大,我就越要打倒他們。你們如果真的關心我,就不要讓我當縮頭烏龜。」
風和樹交換了一下眼神。
「那你有什麼計畫?」樹目光柔和的看著她。
他的外表向來予人溫柔和煦的感覺,但誰也無法探入他的內心。
「我們會全力配合。」風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這才像你們說的話。」雪淡淡地笑了起來。「我是有一個想法,也許有點冒險,不到最後關頭,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現在看來,該是時候了。」她嘴邊的笑容突地變得詭譎。
「什麼想法?」看到她的表情,風似乎也有了點興趣。
「讓我先打個電話。」她拿出手機,輕鬆的撥著電話,一點也不像正被追殺的人。
「喂,我是姐姐。上次你提過的那件事,我同意了。我們明天碰個面,詳細計畫一下……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會處理妥當。」說完,雪優雅的放下電話。
「到底是什麼計畫?你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你妹妹?」樹的眼裡有抹警戒。「我記得她下個星期就要和未婚夫結婚了……你是準備和准妹夫見面嗎?」
「我的計畫的確和我妹妹有點關係,不過也能立刻解決我們現在的處境。你們聽我說吧!」雪唇邊的笑容更加高深莫測。
幾分鐘後,當她說出自己的計畫時,風和樹全部愕然的瞪著她。
雪的神情滿是自信,她那雙美眸裡流轉著堅定,還有抹一意孤行的堅決。
不論如何,她都要實行這個計畫,要親手揪出那個想要殺她的人……或組織!
第一章
石曜穿越過長長的走廊,停在盡頭處的一間病房前。
彷如大理石雕像般的側面,稜角分明,薄唇緊抿著,眼神透著堅毅的光芒。
他伸出右手,扭轉把手,將門輕輕推開。
病床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在聽到開門聲後,她睜大憔悴的雙眸,沒有出聲,也沒有眨眼。
石曜踏著穩定的步伐走進病房,瞬間將病房的佈置盡收眼底。
潔白的牆壁,乾淨的陳設,百合花的香味……以及那個半靠在病床上,穿著綠色病人服、張著雙眸看著自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