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他們見了我會嚇一跳?」他笑道。
「那就讓他們嚇一跳吧!」水蓮突然想起什麼又問:「那你呢?什麼時候帶我去見你父母?」
他的表情一斂,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
「什麼?」她很驚訝,因為這點和翟哥哥很像。
「所以我沒有親人,但我有一位師父。」握住她纖柔的小手,他輕柔道:「改天我帶你去見我師父和我的師兄弟們。」
「嗯。」她點點頭,深情地望著他的眼眸,「為了讓這一天趕緊到來,你一定要好好養傷喔!」
「好,有你看著,我哪敢亂來。」
「對了,你餓了嗎?」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廚房熬了雞湯。
「是有點。」薛石喬摸摸肚子。
「那我去端雞湯給你喝,這也是我自己親手燉的,上回你說我燉的燕窩很好吃,表示我的手藝還算不錯呢!」
「光聽,我肚子更餓了,快點端來吧!」他對她眨眨眼。
「那你等一會兒。」聽他這麼期待,她也開心,於是立刻走出房間轉往廚房。
眼看水蓮雀躍奔離的身影,薛石喬的嘴角不禁揚起一道笑弧,眼底出現的溫柔也更柔和了。
才閉上眼休憩,突然聽見有人躡手躡腳進屋的聲音,他張眼一看,竟是劉香婷。
「劉姑娘,你有事嗎?」
「薛……薛公子,關於我哥的事,我想向你道歉。」剛剛聽說哥哥將被送到蘇州巡撫審案,讓她好擔心。
「那倒不必,錯又不在你。」他沉下臉說。
「可是我哥……你能不能原諒他,別讓巡撫大人判他死罪?」說著她竟跪了下來。這一幕卻讓端雞湯來的水蓮看見,她立刻將雞湯往桌上一放,把香婷扶起來。
「我不起來,如果薛公子不答應,我說什麼都不起來。」香婷掉著淚,失去理智般地叫嚷著。
「你要他答應你什麼?先起來再說。」水蓮還是將她扶起。
「我希望薛公子能在巡撫面前多說說好話,饒我哥一命。」香婷哭哭啼啼的,就只差沒再次跪下來。
「不可能!」他重重的頂回去,那強勢的語氣讓水蓮與香婷都嚇了一跳。
「薛公子……」
「姑且不論他有沒有害我,但是他卻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翟木迎給害死,這種人我怎麼放過他?」他的口氣冷沁。
「我真不知道我哥會做出這麼多缺德的事,但是他畢竟是我大哥啊!請你原諒他……」
薛石喬被她哭得心煩,抬眼望著她說道:「我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救不了他,如果他願意誠心懺悔,我想巡撫會法外開恩。」
香婷這才止住淚,「你的意思是……不會再讓巡撫大人加重我哥的罪了?」
「我沒這個本事。」
「那謝謝你,這樣就夠了,因為我剛剛聽其他參賽的人說如果被害人跟巡撫大人多說幾句我哥的壞話,我哥的罪就會加重。」香婷拭著淚說。
「傻瓜,那是他們故意這麼說,可能是氣你哥,才說來嚇你。」水蓮輕拍她的肩,「雖然劉凱宇害了翟哥哥,但與你無關,我們還是好姊妹。」
「謝謝你水蓮,我真的好怕連一個朋友都沒了。」
「沒事的,你回去休息吧!」水蓮送她到門口,直見她走遠,她才步回薛石喬身邊,拿過雞湯,「來,趁熱喝了。」
他笑著張開嘴,讓她一口一口的餵著。
「其實我也很恨劉凱宇,但我很高興你這麼回答香婷。」水蓮發自內心說道。
「我想他會在牢裡得到他應有的懲罰,再多的恨也沒用呀!」薛石喬緊握她的手,柔魅地對她笑說:「這湯真的好喝,謝謝。」
「肉也吃點,不是餓了嗎?」她夾了塊雞腿肉放進他嘴裡,兩人對望,儘是窩心的微笑。
*** *** ***
待薛石喬的身體養好後,便帶著水蓮先行返回烏鎮。
來到范王府外,水蓮回頭對他說:「你會怕嗎?」
「為了你,上刀山、下油鍋我都不怕,又怎會伯見王爺王妃呢?」他笑著走上前,輕敲扣環。
不一會兒下人來開門,一見薛石喬立刻震驚的說下出話來,「翟公子?!」
「敝姓薛,薛石喬。」
「什麼?難道在街坊流傳的話是真的?真有個人長得跟翟公子一樣?」手下愣愣地說。
「別瞎猜了,我們要進去。」水蓮隨即帶著薛石喬穿越前庭,來到王府大廳。
「爹、娘,我回來了。」水蓮的喊聲立刻引起正在大廳喝茶的王爺與王妃的注意。
他們同時看向門邊,卻在看見水蓮身旁的男人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木……木迎,你是木迎嗎?」王爺立刻站起,走到他面前,仔細端詳著他那張與翟木迎如出一轍的臉孔。
薛石喬望著眼前兩位代替他父母扶養他的王爺與王妃,即便他仍想不起他們兩位的任何一位,但原打算故作不認識的念頭卻再也無法繼續。
「王爺……王妃……」再也難忍內心的澎湃,他用力跪了下來。
一旁的水蓮見他這樣的反應,頓時一愣,愕然地問著,「石喬……你這是做什麼?」
他猛抬頭望著王爺和王妃,「我是翟木迎。」
「什麼?」三人震愕地對望了眼。
水蓮無法置信地顫聲問道:「你……你怎麼會是他……不可能……」
「對不起,過去我隱瞞了這件事。」
「為什麼?」這是他在開玩笑吧?
「因為失去所有的記憶,對你們也完全陌生。」薛石喬瞇眼望著水蓮,「既已忘了,我只想讓你認識現在的我,所以沒有承認。」
「你說你失去記憶?」水蓮捂著嘴,紅著眼眶,「連和我在一起的所有記憶也一絲不剩?」
「據說當年我墜馬時後腦遭受強烈撞擊,大概因此喪失所有記憶,除了我師父與冽風莊的事。」
「天!」她難過的落下淚,「真的是……你真的是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