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過了。」水蓮笑著回答。
「瞧你,才一陣子沒見怎麼像是瘦了?」舉竟是自己的孩子,王妃可以看出她臉上的微笑有點無力。
「哪有,娘總要把我養成豬仔一樣才成。」她嘟起小嘴。
「雖說讓你住在程府我很放心,但是爹娘憂心成性,說不煩著你的事可是騙人的,這次回來就別再去了。」她握著女兒的手,「瞧,好像連手都瘦了。」
「沒那回事。」她抽回手,「我這叫結實了。」
「你這孩子!已經晚了,快去梳洗一下,趕緊去睡吧!」王妃一見了她,心底可是充滿安慰。
「對了,你們捎信來說有要事,是什麼事呢?」水蓮突然想起。
「呃……這還不是你爹出的王意。」王妃有點語塞。
「爹又要替我介紹對像?」水蓮皺著眉,「我就知道。」
「別生你爹的氣,他也是為你好。」
「那爹呢?我想去看看他,順便告訴他我的想法。」
「你爹這兩天出門去,大概明後天就會回來了。」王妃陪她一塊兒進入房間。
「娘,你也去睡吧!爹平常忙著自己的事,這座府邸都靠你在打理,辛苦你了。」水蓮是家中獨生女,與娘的感情最好了。
況且他們王府空有其名,由於與京中貴族早無聯繫,已和平常百姓沒兩樣。
「府邸一切如常,也沒啥好煩心的,況且還有桂嬸和丫鬟幫著我,我也不覺得累,別替娘擔心。」王妃見她躺下後,又替她蓋好被。
「嗯,娘,晚安。」她微微一笑。
躺在自己的床上,水蓮卻了無睡意,下床坐在窗邊看著外頭,才發現今晚的月色真圓。
突然,她好想出去散散心喔!可是娘向來淺寐,只要她出門一定被攔下,那麼……只好從窗子溜出去羅!
才這麼想著,她就試著爬出窗口,偷偷從後門離開。
來到王府後面的山坡,她蹲在那兒望著天上明月,想著這幾天與薛石喬同行所發生的事,還真是愈想愈丟臉。
「月兒,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我愈是不想看見他,他就偏偏跑進我視線裡?」她搖搖頭,「如果可能的話,就讓薛石喬徹底消失好嗎?」
「就這麼討厭我?要我消失還不如詛咒我快點死掉比較好!」薛石喬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背後,著實震住了她!
「天,你怎麼在這裡?」水蓮連忙從地上跳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仔細看清楚。
「我就住在那邊,因為睡不著,所以出來透透氣。」他指著山坡後面的一幢磚房。
「你住那裡?」她疑惑地皺起眉心,「我早懷疑你說的話了,快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企圖?」他輕哼。
「難道不是?你是故意跟我來的?」
「說穿了你就是不相信我。」薛石喬仰首看著天上月亮,「我現在就對著天上星月發誓我過去確實住過烏鎮。」
「當時你不住在那磚房嗎?」
「不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已經住了人,這是我另找的住處。」
「那還真巧,現在找的地方居然就在我們王府後面。」她防範地看著他。
「因為這裡是整個烏鎮風景最優美的地方。」
聽他這麼說,范水蓮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你錯了,烏鎮風景最美的地方是秀水山頭。」
「各人喜好不同,我偏愛這裡,尤其是這片山坡。」他索性坐在她身旁,「你坐呀!」
「算了,我已經不想再探究你的來路。」她坐了下來,無力地看著夜空。
「那很好,我也不喜歡旁人探究我。」薛石喬輕笑道。
「如果我們以後非見面不可,那乾脆做朋友吧?」水蓮改變心意了,唯有做朋友,她才可以保持平常心。
「朋友?」他搖搖頭,笑不可遏。
「你笑什麼?」她不解地瞅著他可惡的笑臉。
「我從沒見過哪位姑娘家要跟一個男人做朋友。」他可沒興趣跟她做什麼朋友。
「意思是不肯了?」水蓮瞠大眼。
「沒錯。」
「你還真討厭!」她咬咬唇,「那就算了,已經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對了,我想請問一下。」薛石喬睨著她,「聽說江南每年這時候都會舉辦射獵比賽,是不是?」
「你……」水蓮身子一繃,「你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我想參加。」他撇嘴一笑。
聞言,她震驚地瞠大雙眼,「沒……江南這裡不曾舉辦過什麼射獵賽,你搞錯了。」
「真的沒有嗎?」他瞧出她臉色的不對。
「對,完全沒有。你不是住過這裡?既然不確定就是沒有的事,打消念頭吧!」水蓮的神色極度倉皇。
「我說過我住的日子不長,剛好不是狩獵賽的時節所以不清楚,既然你不肯明說,我大可去問別人。」說完,薛石喬轉身欲走。
「不要去——」她激動地吼了出來。
前年翟哥哥就是參加這項比賽不慎墜馬身亡,那場景至今還深植她腦海,為什麼他偏要參加?
「怎麼了?」他瞇起眸,被她這激動的模樣給弄得一愣。
「拜託你不要參加,那比賽太可怕了,不要!」她腦子一亂,又將月光下的他誤認成翟木迎。
「你!」
「別……」水蓮突然撲進他懷裡,緊緊抓住他的雙臂,在他胸膛前低泣,「別去,狩獵賽很危險,一個不注意就會喪命……」
薛石喬倒吸口氣,眉心微蹙,看著俯在自己懷裡的小小身影,伸出手在觸與不觸之間猶豫良久……
最後他還是撫上她的肩,輕輕推開她,漾出一道柔魅的笑容,刻意說道:「真沒想到郡主這麼擔憂我的生死!」
水蓮聞言,這才緩緩清醒過來,錯愕又詫異地撫著額頭,臉色瞬轉青白,「天……我到底是怎麼搞的?」
「不管你為何擔憂我,我都得告訴你,我是參加定了。」他當然明白她擔心的人不是自己。
「你就非去不可?」現在的水蓮已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因為他像翟木迎而擔心他,或者是打從心底就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