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火樹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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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簽?」她哼了一聲,手一揮,「沒空理你。」

  她手一揮,袖子裡真有一支竹籤掉了出來,落到了老頭腳邊。

  他彎腰撿了起來,哺哺道:「是六十甲子戊寅簽。」他轉過身去,走進一間有些幽暗的房間。

  「那支籤哪來的?」傅蘭馨莫名其妙的翻了翻袖子,剛剛她在大殿裡上香,經過簽桶時隨手撥了一下,不會因為這樣就夾帶了一根在衣袖的招上吧?

  她探頭往房內瞧去,只見裡面是成排的黑漆大櫃,而男子拿著梯子,爬到頂端去翻弄什麼。

  「有啦,是這一張。」他喜滋滋的爬了下來,「公子是要問什麼?」

  她莫名其妙的說:「我什麼都沒要問哪。」她連那支籤哪來的都不知道。

  「那就是都問啦,這戊寅簽是說,選出牡丹第一支,勸君折取莫遲疑,世間若問相知處,萬事逢春正及時。」

  他搖頭晃腦的念著,「若要問出外是大吉、做事是春成好、歲君順吉、官事必合、年冬好收、移居小吉,婚姻的話大好,是天賜良緣哪……」

  「你到底在說什麼?」傅蘭馨不解的問。

  『「聽不懂嗎?若說要問外出平安否,是大吉。若要問婚姻的話,是巧遇良人在近期。」他笑瞇瞇的一捻鬍子,「恭喜呀,你是天降大喜,別忘了請小老兒喝杯喜酒。」

  「胡說八道,喝什麼喜酒。」傅蘭馨眸道。

  她能不能活過下個月還很難說,哪來的天降大喜?真是胡說八道。

  他哈哈一笑,兩根拇指對拜了幾拜,「兩個人拜天地是天大的喜事,小老兒從不胡說的。」

  「我懶得跟你說了,隨便你胡謅吧。」她揮揮手,還是找她的出路要緊,被這個瘋老頭耽誤了她不少時間。

  這次她是鐵了心要離家出走,遠離京城,再也不回來啦。

  老頭笑盈盈的看著她的背影,「格格,我是藺亨凡,要是遇上了什麼難解的事情,別客氣要說啊!」 傅蘭馨想想又回過頭來,眼前一個人都沒有!她揉了揉眼睛,「咦!跑得這麼快!」

  方纔他叫她格格?是聽錯了嗎?

  她搖搖頭,對著眼前無論如何都爬不上去的高牆歎氣,如果她背上長出一雙翅膀,就可以飛過去了。

  傅蘭馨心不在焉的走著,突然腳下一絆,她毫無防備的摔了出去,跌了個狗吃屎。

  「懊!痛死了!」什麼東西呀!

  哪個工八蛋把這麼長的竹筒擺在路中間?這竹篙是要拿來撐船的,不是用來擋在路中間害人跌得頭破血流。

  她惱怒的伸腳把竹篙端到旁邊去,「什麼都跟我作對!我真倒霉!」

  她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有種模模糊糊不是很確定的想法飛了過去。

  傅蘭馨看看高牆,再看看竹篙……有個荒謬的辦法在她腦裡成形了。

  第四章

  「今天天氣真好,天藍得可愛極了。」柳馭煙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盛開的寒梅和潔白的積雪,一臉心情很好。

  『師傅的心情也跟著好吧?」程非一臉館媚的說,「不知道徒兒今年有多少紅利能分?」

  師傅今年做了好幾筆大生意,荷包滿得都快溢出來了,應該不介意給他大一點的紅包吧?

  柳馭煙想了想,「應該不少吧。」

  程非很是興奮,「那會有多少?這樣嗎?」他伸出五隻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急什麼,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柳馭煙笑瞇瞇的拍開他的手,「放心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每年都這麼說。」程非咕咬著,「可是我每年都很委屈。」做得要死要活,卻一毛錢都沒分過。

  工人們領錢的時候個個樂得眉開眼笑,就只有他愁眉苦臉的看著人家數錢。

  他師傅人是不錯,只不過有點自負、有點無聊、有點輕浮、有點霸道、有點喜怒無常、有點小氣而已。

  除去這些缺點不看,他也算是個好人。

  「師傅,」程非討好的說:「這裡是碧雲寺耶!既然經過了,不如我們進去拜一下,求佛祖保佑你今年繼續賺大錢,還能娶個美嬌娘回家。」

  一定是因為娶不到娘子的關係,師傅才會欺負他這個小學徒當生活調劑。

  「今天初幾?」他橫了他一眼。

  「對幄,今天臘八,午時的碧雲寺是閒人匆近的。」他一時之間居然忘了。

  慶親王府裡那個見不得人的格格,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到這裡來上香,將上香的香客趕得一個不剩,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

  「師傅呀,我說這個格格一定長得很恐怖,所以她到的地方都要先清場。」

  要是給人瞧見了她的廬山真面自,一定沒有人有膽子娶她,大家都說她長得比夜叉還恐怖,看到的人會變成石頭。

  只要慶親王藏得越密實,大伙的猜測就越誇張。離譜。

  「是嗎?」柳馭煙微微一笑,「我倒覺得挺可愛的。」

  昨晚他失約了,不知道怪格格有沒有急著跟王爺告狀?

  不知道她是天真還是愚蠢,他總覺得她笨得可愛。她怎麼會以為他脫身之後,還會乖乖的回去找她?

  她又怎麼確定他不會否認他去過留香園?

  「你怎麼知道?難道……」程非狐疑的說。他知道師傅對女人很有一套,嘴巴又甜,什麼噁心的話都說得出來,偏偏女人又愛聽。

  他前幾天到王府設計慶賀福晉生辰的煙花,難道就這麼跟格格勾搭上了嗎?

  「別用你的腦袋亂想。」柳馭煙叩了他的頭一下,「我沒盲目到對小孩子有興趣。」

  「慶親王府的小格格是小孩子呀?」程非好奇的問,「可我聽說小格格十五歲了,不是小孩子啦。」

  難道像隔壁劉寡婦那種每天發浪的老人家才是女人嗎?

  他真是不明白他師傅的標準在哪裡。

  「是呀,她不是小孩子,她大得能給你當娘子。」

  「我哪有那個福氣呀。」程非哀怨的說,「師傅,她真的不醜嗎?」

  難道大家都冤枉了那個小格格?人家其實長得閉月羞花,是因為太美了怕出門引起暴動,所以才藏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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