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的,我是女的。」
痞子雙眼一亮,馬上說:「對,你是女的,男人不跟女人決鬥!」
誰知雪儂更是燦爛的笑瞇了眼。「是喔,男人不跟女人決鬥嗎?哼哼哼,那簡單,我有權利請別人代替我決鬥……」一把揪住埃米爾的衣襟硬扯過來。「喏,就是他了,他會代我決鬥!」
三個男人頓時張口結舌,沒想到扯了半天竟變成這樣。
「我……我們是堂兄弟,你……你不能逼我們決鬥!」痞子結結巴巴的拒絕。
「胡說,你是男人,應該比更我清楚,名譽最重要,誰管他是糖兄弟還是鹽巴兄弟!」雪儂嗤之以鼻地駁回上訴。「來,助手的名字,快!」
「但……官方不許決鬥!」痞子再反辯,滿頭大汗。
「這個你不用『擔心』,」雪儂笑咪咪的「安慰」他。「埃米爾的關係很好,就算他不小心殺死你,也有辦法壓下這件事!所以,快,你的助……」
才聽到「殺死」那兩個字,痞子的臉就刷一下變成墨綠色的荷葉片,話還沒聽完,咻一下就不見人影了,連黑點也沒有,他在決鬥時若有這種身手,恐怕十個人也殺不到他。
一片靜默。
慢吞吞的,雪儂鬆開揪住埃米爾的手,若無其事地拉平裙擺上的皺褶,轉身施施然的走向餐廳。
「好了,終於可以用餐了。」
埃米爾與伊德不禁面面相覷。
這是哪一招另類趕人法?
第9章(1)
深夜十二點,床前,雪儂已經不知道在哪裡來回踏了幾百次正步,有點不安、有點焦躁,她就是睡不著,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晚餐時,很正常,一如以往,他們一邊閒聊、一邊用餐,十分愉快,使她相信只要趕走他那個痞子堂兄,埃米爾就沒事了,可是晚餐後,他卻說他還要算一些帳,要她先去睡覺,是了,這就是不對的地方。
往常他們都會到書房聊天,直到十一點才各自回房,有工作,那之後才處理。
她早該想到了,一旦那個痞子堂兄又勾起他的痛苦回憶,他不可能輕易就撇到腦後去的。
他又在自責了嗎?
悄悄地,她來到窗前拂開窗簾,窗外,春寒料峭,細雨綿綿,舔潤著沉寂了一冬的葡萄園,夜晚的空氣格外清冷,使她的心也微微顫抖起來,她正想放下窗簾,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過眼角,她馬上轉回頭去細看,果然有一道人影迅速穿過葡萄園往小溪方向而去。
是他!
不假思索,她立刻套上拖鞋,拔腿衝出房間,跑下樓,奔出古堡,在黑漆漆的夜裡追向那道黑影。
雨愈來愈大了。
她一直追到溪邊才被一堆軟軟的東西勾住了腳,蹲下去一摸,是衣服,她馬上就想到埃米爾一定脫光衣服到溪裡游泳了。
他瘋了,這麼冷的天,他想得肺炎死翹翹嗎?
「埃米爾,」她氣急敗壞地揚聲大叫。「你這白癡,還不快上來!」
「雪儂?」黑呼呼的溪面上傳來埃米爾吃驚的聲音。
「沒錯,是我,現在,快給我滾上來!」
「……你先回去,我很快就會回去了。」
幹嘛非得泡泡冰水才爽,難不成他想用自虐懲罰他自己嗎?
太可笑了!
「不,現在,立刻,馬上,你給我上來!」
「該死,現在我連游個泳的自由都沒有了嗎?」埃米爾陡然爆出怒火。
就知道他的憤怒還在折磨他,不然他是不會對她生氣的。
「你想游泳,請隨意,但不是今晚!」
「你回去!」他的憤怒級數正在急速往上竄升。
「我不回去,除非你上來跟我一起回去!」卯上了!
「……回去!」最頂級的咆哮。
「不!」
好一會兒沒聲音,雪儂正在想他是不是淹死了,還是凍死了,突然,一陣水聲傳來,她想他終於屈服了,沒想到當那道黑影矗立在她跟前時,她頭一個感受到的就是一股澎湃洶湧的怒氣。
「你究竟想要如何?」
「埃米爾,我知道你生氣,你可以用其他方式發洩,不要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法,」她很冷靜的告訴他。「太愚蠢了!」
「其他方法?」
「對,只要你不是用這種自虐似的方法,我都不管。」
「你又憑什麼管我?」
雪儂暗歎,她不想用這種方式,但在這種情況下,不用也不行了。
「好,那我這麼說,如果你堅持要用自虐的方式對待你自己,我就要離開,再也不回來了。」
她看不見他,因為夜實在太暗了,但她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怒氣,彷彿沸水奔騰一樣狂嘯,她在想,如果可以看得見的話,是不是可以看見雨水都被他的怒氣擋開了?
「埃米爾,別這樣,」她不由自主地緩下語氣來。「傷害你自己沒好處,你要發洩怒氣,用其他方法吧,除了自虐,我都不會反對,好嗎?」
她才剛說完,一個陰沉沉的聲音馬上接下去。
「那麼,這種方法呢?」
「呃?」
腦筋連開始運轉的機會都沒有,她就被一道兇猛的衝力撲倒了,熱燙的人體赤裸裸地壓在她的嬌軀上,粗魯的撕開她的T恤、短褲,她的雙腿被分開,然後感覺他開始進入她……
「老天!」
一切突然停止了,她聽到他驚恐的低喃。
「我在幹什麼?」
她馬上就知道他想撤退,也知道不能讓他這麼做,他非得趁這個機會將怒氣發洩出來不可,不然他一定會再把怒氣硬吞回去折磨他自己。
於是她的雙臂牢牢圈住了他的頸子,不讓他離開。
「繼續,把你對你自己的怒氣發洩在我身上,不要停止!」
「不!」
「你必須,你心中這股怒氣不能再壓抑下去了,否則你會不斷傷害你自己,我不允許!」
「不!」
「你不會傷害到我的,埃米爾!」
「絕不!」
雪儂又歎氣,好吧,雖然她不想這麼做,但……
「埃米爾,別忘了你父親是怎麼死的,想想他在掉下馬那一刻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再想想他頸子摔斷的那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