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被啃,還被重重舔吮了好幾回後,在滕玉一鬆開唇,總算能夠恢復呼吸的子問,連忙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你……你……」她兩手緊掩著自己紅腫的芳唇,簡直難以相信他在心情不好時脾氣竟會是這般。
他意猶未盡地問:「還想再來一回?」
雖說轟轟的心跳猶在耳邊作響,腦際也還有些天旋地轉,但不肯讓步的子問,還是拉著他的衣袖打算死纏爛打到底。
「我說,我要離開這座山莊,你聽見了嗎?」
「聽是聽見了,只是……」滕王不可一世地揚高下頷,兩眼儘是不屑,「你憑什麼認為,只要你開口,我就會答應你任何事?」開玩笑,事事都由著她那還得了?
「可是我……」
滕玉逕自拉了張小椅在她的身旁坐下,「若你真那麼閒的話,你可以考慮考慮,是否要先報答我的恩情。」
她愣了愣,「你終於想要索惠了?」他不是一直很堅持要由他先報完恩的嗎?
「不成嗎?」
她答應得很爽快,「成,你希望我怎麼報恩?」
「很簡單,以身相許就行了。」他若無其事地喝光手中的茶水,說得再容易不過。
黑白分明的水眸,不確定地眨了眨,然而就在他重重地朝她點了個頭後,面紅耳赤的她,仍是不太置信地朝他伸出呷指。
「再……再說一回。」
「我要你留在我身邊,以身相許。」這一回他乾脆說得更明白,「我不管這是否會犯什麼規或是會破了什麼戒,因我既不是神也不是佛,我沒必要去考慮那些處境。」
因他的話,粉色的綺想在她的腦海裡飄來蕩去,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設法將那些因他而生的幻覺給逐出腦海,但在他那樣專注真誠的目光下,她的心,還是因此而漏跳了好幾下。
「若我說,我辦不到呢?」說得真簡單,他是忘記了他倆的身份嗎?這也未免太自欺了點。
他搓著下巴,「那我想,我絕對會強人所難吧。」他怎可能會留給她任何拒絕的餘地?
她直瞪著這個專制的牢頭,「若我堅持下點頭呢?」他以為他是在談買賣還是怎樣?怎麼每回一說不通,他就擺出一副他說了就算的模樣。
滕玉不以為然地挑高了兩眉,寫滿居心不良的雙眼,刻意將她從頭到腳看過一回,而後更故意地流連在她身子的曲線上頭好半天,就在她面紅耳赤之際,他自信地一笑,再湊至她的面前,將唇靠在她的耳畔,低聲朝她喃喃。
「我不認為你有那個定力,也不認為你會有那個機會可以對我搖頭。」
「能不能談個條件?」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啥辦法能攻克他,即使再怎麼不想,她也只能祭出曾經管用的一招。
「說來聽聽。」
她緋紅著臉,「若你肯讓我只身前去仙海孤山的話,我就像上回一樣,在事後任由你擺佈。」希望這一回他可不要胃口大開,將她一口氣給吞了才好。
滕玉不客氣地潑她一盆冷水,「但我怕你一去無回,也怕你不守信。」
「我才不會翻臉不認帳,或是到頭來一腳踹開你。」子問有些沒好氣地瞪著他。她看起來真像個把他利用完就扔過牆的人嗎?更何況,要是她不懂得什麼叫有借就得還,只怕日後他會把她整得更慘。
「可你也沒法保證無冕會留你一條生路。」他繼續板著臉打回票,因這勝負太容易看出來了,她可以一心為人間著想,他可不能不為她這個置自己生死於不顧的人著想。
「你就這麼看得起無冕?」就算她不知無冕到底閉關修練了多久,就算她不知無冕與她交手時,有沒有全力以赴過,但好歹她也自無冕的手底下撿回很多次命過,他就不能別那麼長無冕的志氣,再倒過來打擊她嗎?
滕玉微微挑高了朗眉,「我是看不起現下的你。」她以為她還有初來人間那時的威風嗎?也不瞧瞧她現在是什麼德行。
說來說去他就是唾棄她現下的身子不中用……滿心沮喪的子問,才灰心地低垂著頭時,不想看她這般愁眉苦臉的滕玉,雖有不甘,仍是重重歎了門氣,以一指挪高了她的下頷,然後逼至她的面前,雙目與她相對。
「真可以任我擺佈?」
令人垂涎的男色,近距離看來,好不令人心旌動搖,她很努力地不要盯看他那時而邪惡時而又溫柔的雙眼,可她的兩眼就是不受制地爬回他的面上。當他等得有些不耐,側首在她的耳際上輕舔了一下後,紅霞再次飛撲上她的面頰,並強行佔據……她敢打賭,這一回她定是從頭紅到了腳趾頭。
「真可以?」深怕她會反悔似的,他又再問。
備感煎熬的她,不自在地側過臉。
「對啦……」得了便宜還賣乖。
面上全無喜悅之情的滕玉,十分清楚她為何會提出那個條件,以及她為何近來突然開始什麼都吃,法王煎的藥湯也一碗接一碗地拚命喝,且不時午憩小睡或是大睡一場,因她正在調養著自己的身子,以期能夠趕上前去仙海孤山的日子……
可為什麼非得是她不可?除了神界外,為什麼整個六界的眾生,全都下去阻止無冕,偏要她這個責任不在此的人跳進那一池渾水中?就因為人人都對無冕這兩字心懷忌憚,所以她這個對人間有著過多不該有的情感之人,就活該倒楣得去送死?
就算他將此事的利害說分明、勝敗也同她講仔細了,以她的性子來看,為了人間,就算一點勝算也沒有,她也還是會去試的,因她並不在乎她將會失去什麼,打從她一開始來到人間時,她就已對無冕說過,她可以隨時豁出去不要命。
她不在乎的。 .
因此即使他再怎麼在乎,再怎麼擔心,或是費盡心力去攔住她,她仍是不會改變心意,更不會聽動。
拿她莫可奈何,偏又阻止不了,悶悶不樂的滕玉拉來她的掌心湊至他的唇邊,用力地親了一下又一下,而她,就只是想笑又不敢笑地任他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