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和他太親密。
看來得傾力配合他參與晚上的派對,替他做足面子,才能彌補。但是婚事怎麼辦?她還是沒解決掉。今晚的出席只會讓他們的婚事更加篤定,更難處理。她又該怎麼閃躲?
真是的……她那天為什麼要說自己想早點定下來了?為什麼不說明清楚,她確實有想早點定下來的心情,卻並沒有說是要跟誰定。
一句單純的心境分享,莫名其妙地演變成結論。正如宇丞剛才所說,情況變成好像是她先表態,要宇丞跟她結婚。但她自己消極處理的態度,難道就沒有錯?她若真的不想要,她會推不掉?
說穿了,她下意識地企圖用結婚來逃避。在逃避什麼?還是……在逃避誰?
若是這樣,那真是自作多情了,因為根本沒有人來追尋她。她一直很努力地以理性克制自己,那段旅程已經結束、一切都過去,不會有任何交集,大家各自歸回各自的軌道運轉,如同分屬不同世界的行星。但她還是去查了一下對方的背景……
原來他是那個魏家的大少爺。他們家族的事業規模雖然經營得有聲有色,但總不及他們的政治手腕來得精采。他不在家族的政商結構佈局中,很霸道地硬走自己的路,在科技創投的領域闖出一片天,哪裡有商機哪裡就是他的領空,而不是以政治或文化來劃定的疆界。
真糟,他家的政治立場和她家完全相沖,而且她也不適合他機動性那麼高的飄流生活;她比較喜歡穩定。
但,想這些做什麼?
她再一次被自己無聊的遐思打敗,對自己織也織不膩的大頭夢深感無能為力。她實在沒辦法以這種心情赴宴,煩躁到只想快快處理掉這場婚事,一切歸零,讓她單獨靜一靜。
傍晚,表弟表妹們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姊,妳還不去造型師那裡嗎?」名媛赴宴最重要的不就是徹頭徹尾地整備軍容、盛大出戰?「妳這樣會來不及喔。」
「姊,妳的姊妹淘們打電話來催妳了。」
「姊,快六點囉。」
「姊——」
拜託饒了她吧,別再來叩她房門了。可是即使她關了手機,也關不了層層包圍的人際糾葛。不過她硬是鐵了心,今晚就是不出去,一旦去了,她會再也擺脫不掉這樁婚事。
「姊。」房門第一百零一次輕叩。
「不管是誰,你們都說我已經出去了!」她在房門內細聲嗔斥。
「宇丞哥的車就停在門口吔。」
她大愕。宇丞親自來押人?
「我們想跟他說,請他自己進來找妳,可是他都不理人。不下車、不開窗、不回應,就一直停在大門前等著。」
她自知理虧,也有點羞愧於自己幼稚的逃避。既然他人都來了,那好,她就直接把話說開,取消婚事。
「姊?」門外表弟妹看她霍然開門直衝樓下的德行,嚇都嚇傻了。「妳就穿家居服去赴宴?」
她完全不解釋,使盡全力一鼓作氣,打算面對面辟哩啪啦把話撂完,就快快閃人,死守房裡繼續做縮頭烏龜。
豪門住宅區的山坡巷道上沒什麼人,她不必顧忌,大可放膽直言。
一出庭院大門旁的側門,她就奔到他車門前輕拍車窗,車門應聲而開。
「對不起,宇丞,今晚我不會赴宴的。至於我們的婚事!」
剎那間,她怔住,僵呆了俯在車門內的身軀。
駕駛座上的人不是宇丞,而是——
他面無表情,極不友善地伸手一把就將她拖進車裡,狠狠拉上車門,以重吻抹上她的唇。
好痛!
她在他唇中悶聲抗議,本能性地推打這粗野的突擊。中控鎖全面上鎖的俐落微聲,有如直衝而下的牢籠巨響,震得她驚魂駭然。
他想幹什麼?
這裡不再是人生地不熟的歐陸,也沒有可以埋頭潛逃的餘地。一不小心,就會身敗名裂,連帶搗毀所有的穩定底線。
她不敢想像那結果,也無法承擔!
但這一切的焦慮與恐慌,全捲入混亂的氣息及灼烈體溫中。
是他。這麼無禮霸道的擁吻,一定是他。這麼惡劣的粗鄙行徑,一面狂吻一面探入她衣衫擠捏著豐乳,一定就是他。
他像是快乾渴致死的沙漠旅人,瘋狂飲啜著她雙唇中嬌潤。他的手也像犯了重癮,激切摩挲著任何一處他摸得到的細嫩。
一切都爆發得太快,野火燎原。
他甚至等不及把車開往他預期的地點,只往更隱匿的巷弄深處停駛,就剝光了羞憤掙扎的她,深深陷入她,慢慢灼燒她,喚醒她的慾望。
這太惡劣了!
他當她是什麼人?竟然在這種地方、這種狀況下,公然對她做這種事!
她的衣衫全被推擠在袒裎的豪乳上,雪膩盡現,遭他褪盡的下身毫無遮掩,展示著她難以面對的隱私。
她很想念他,至少,她的身體是如此告訴他。
她哭嚷扭打著,卻改變不了自己開敞的無助姿態。
「妳喜歡,嗯?」
沒有!她一面泣聲呻吟,一面甩頭逃避。
「妳喜歡,妳很喜歡。」他沙啞呢噥,催眠似地在指上暴躁的折磨中不斷耳語,侵略著她的肉體與意志。「妳會漸漸習慣這種感覺。」
然後,漸漸學會渴望他,對他的濃烈感官上癮。
他既然已經沉淪,就絕對要拖著她跟他一起沉淪。不論天堂或地獄,他要帶著她同行。
「迪琪,喜歡我嗎?」
他在她慾火狂烈的最巔峰,溫柔低喃,同時殘忍地緩緩停下一切欺凌,陷她於迷亂的惶恐。為什麼忽然停止?
冷冽的空虛與失落,鋪天蓋地而來,將她席捲淹沒。她不要這樣,不要突然丟下她!
君士!
她哭喊著他,哀求他,正中他下懷地任由他勒索。是,她喜歡他、她很想要他、她不介意他任何的捉弄,只求他繼續愛她。那種中斷了的劇烈挫折,空洞得讓她無法承受。
「妳喜歡我嗎,嗯?」他的哄誘已接近切齒猙獰,自己也瀕臨崩潰的邊緣,再難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