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愧是未來的律師啊,說話有夠無情的了。」
「還好!」她聳肩,「我未來可是打算專門幫人離婚的,不無情是不行的。」
「離婚?你想當離婚律師?」
「對啊!」
「但我昨天聽到你在三樓說話……我以為你在幫人安排相親。」古諭颺有點不解的看著她。
「我是啊!我現在主業是紅娘,副業是學生。」
「紅娘?跟離婚律師?這兩個職業……聽起來很矛盾。」
「一點都不矛盾,都是帶幸福給人的好職業。」
「怎說?」
她的表現真是讓古諭颺對她越來越好奇了。這女孩明明很漂亮,卻故意裝得很醜,而她的想法,似乎也跟其他人非常不一樣。
「離婚是帶給陷在不幸婚姻中的人幸福,當紅娘是給陷在孤獨中的人幸福吧!」
「結婚會幸福?」他想到自己的父母,還有週遭的朋友,「這是不太可能的吧!」
聽出他譏誚的口吻,路晴莎忍不住也對他有點好奇了,「怎麼?你很有經驗?」
他不置可否的聳肩,「起碼比你有經驗多了。」
「少來,你才幾歲?」
「快三十了。」
「是喔!那和我差六歲……」三、六、九是中國傳統中不適合結婚的年紀呢!唉……咦?她在「唉」什麼啊?
她被自己的腦袋瓜嚇一跳,她怎麼會想到那裡去?
這男人也許很有魅力,又很特別,說話風趣,又言之有物。但就算這樣,她也沒打算跟任何人交往啊!再說,她討厭帥哥跟有錢人,這是她向來非常篤定的念頭,而今天怎麼會突然這麼異常?
「你二十四了?」
「嗯?」她眨了眨眼,才發現他正在問她,「對啊!我大學之前去工作了兩年,賺錢當學費,才來重考的。」
他又揚眉?他知不知道自己揚眉的神情很帥啊,真的可以去拍成月曆或雜誌封面了,路晴莎看著他想。
四眸在沉默中相對,不知道多久後,她突然發現不對,嫩白的小臉蛋染上了薄薄的紅暈,她率先移開眸光。
「怎麼啦?這樣看我幹嘛?重考很奇怪嗎?我只是比較窮,所以……啊!」眼前突然晃過來的黑影,跟突然變霧的模糊景象,嚇了她一跳。
她的眼鏡被他拿開了。
「你拿掉眼鏡,好看很多……你知道嗎?你該戴隱形眼鏡的。」
他的臉龐模糊了,聲音卻更低沉而有魅力。
路晴莎莫名的感到心慌意亂,因為這低嗓實在是太迷人了,迷人的過分。
「廢話!」她從他手裡搶回眼鏡,慌忙戴回臉上,「眼鏡就是拿來看東西的,管它好不好看?」
「你可以戴隱形眼鏡啊。」
「我不要,我喜歡遮著臉。」
「你是故意耍遮去自己的長相?」
她心一驚,「我……當然要遮一下,因為紅娘不可以比女主角漂亮。」
他凝著她,她之前的停頓顯示,她遮住相貌的理由,絕對不只這個。
「好了,別這樣看我了,快吃吧!」她一次拿起兩個鐵火卷壽司往嘴裡塞,「商業午餐時間只到兩點而已。」
「你有興趣跟我交往嗎?」
「噗……」
古諭颺看看她,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然後他冷靜的抽起一旁的紙巾,抹去了俊臉上的飯粒跟生魚肉。
「抱歉……你等一下……」她又想笑,又怕嘴裡剩的那小半口壽司會被自己再度噴出來,只好抓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把飯吞下去後,才說:「你剛說啥?」
古諭颺看著她,神色嚴肅的讓她幾乎以為自己是個做錯事的小學生,正要被老師叫上台去打,可不到兩秒後——
「哈哈哈……」
那個低沉的笑嗓再度響起,而他這一笑,讓路晴莎也忍不住跟著笑出來。
清脆的笑聲跟低沉的嗓音融合在一起,笑暖了料理亭這個小小的角落。
「你們聊得好開心啊!」
廚師粗啞的嗓子突然在兩人身旁響起來。
「啊?師丈。」路晴莎一愣,才發現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唉啊啊!這下誤會會不會更大了?
「別叫我師丈,聽得好不習慣,來!這甜點我請客,小倆口一起吃啊。」廚師邊說邊端了兩碗清甜的紅豆凍放在兩人面前。
「我們不是……」
「謝謝你,大廚。」古諭颺笑認了廚師的誤會,「你的手藝真好,味道淡雅又不濃膩,非常好吃。」
古諭颺的稱讚讓廚師笑咧了一張嘴,「嗯!莎莎,你這男友不錯喔!」
「師丈,他只是我的鄰居而已。」
「呵呵,隨你去說,快!吃完這我就要休息了。」他對著古諭颺解釋說:「不好意思,先生,我這是走精緻路線的小料理亭,不方便讓人留到下午,我晚點要去學校找我老婆。」
「好啦好啦!我們會快吃完閃人的,師丈你走開啦,真討厭。」
「好好……」
等廚師走後,她鬆了口氣,才想到要找人算帳,她瞇眼瞪向他,「這樣要我很好玩喔?幹嘛要讓人誤會啊?」
「我沒打算讓誤會持續太久啊!」古諭颺的嘴角持續掛著笑容。
天!這女人實在是太可愛了。他自認為不是個愛笑的人,可光是跟她說沒幾句話,就會讓他忍不住想笑。
「什麼叫沒打算讓誤會持續太久?這誤會本來就……」
說到一半,她突然懂他的意思了,誤會持續不久的意思,就是他要與她交往。「不!」她笑容盡失,慌得連忙搖頭,「我……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很忙,要唸書、要打工、要當紅娘,我窮得連賺錢都沒時間了,哪來時間談戀愛?」她邊說邊掃完那一碗甜點。
「時間是種抽像概念詞,戀愛是種感覺交流,這兩者沒有絕對的關連。」他優雅的把那碗紅豆凍用湯匙切成好幾口,然後放了一口到嘴裡去。
「哇!你是學文學的嗎?」
「我學的是電機。」還有資訊、法律、心理、企管跟國際政治,他只說了念得最差、只拿到碩士的領域,其他則保留,「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