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坐過來。」他臉一沉。
光是聽他的聲音,緋紗就知道他已經失去耐性,她很清楚自己再不順著他的意,他就會給她好看,但……她就是不甘心如此屈服。
牙一咬,她硬是不挪動身軀。
突然,她的手臂一陣痛,整個人已經被他拉了過去。
她震驚又氣憤地瞪著他,「不要拉我!」她掙扎著。
他緊攫著她,像逮住獵物的獅子般惡狠狠的瞪著她。
他從來不曾如此對待過任何一個女人,而此刻的她,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個野獸般粗暴的男人。
「該死。」他懊惱地嗔視著她,臉上的表情充滿著矛盾及掙扎。
服戶跟只野清楚的聽見了後面的爭執,卻只能充耳不聞,當自己是空氣般。
「放開我!」緋紗被他緊箍在懷裡,卻拚命的掙扎抵抗,「我要下車!」
她清亮的黑眸直視著他,彷如不可侵犯的聖女般。
他看著她,兩隻眼睛像利刃般。
他角川無二真會栽在她手裡?不,誰都擋不了他,她也一樣。
想著,一股說不上來的火氣直往他腦門竄,讓他瞬間失去了理智。
他要徵收她,他要證明她鬥不過他,他要讓她知道,只要他角川無二高興、願意,甚至可以一把火就把Air燒掉。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狠狠的、霸道的、帶著侵略性的吻住了她的唇,那倔強卻又甜美的唇。
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吻,緋紗恍神了幾秒鐘。
他的吻帶著懲罰的意味,以一種侵略的、權威的、霸道的、粗暴的方式硬攫住了她的唇。
猛回過神,她羞惱地推開他,然後趁其不備地賞了他一巴掌。
「我不是妓女!」她對著他大叫。
聽見清脆的一記巴掌聲,只野跟服戶陡地一驚,立刻回頭。「角川先生?」
無二臉上沒有震怒的表情,只是直視著打了他一巴掌的緋紗,帶著命令的語氣說道:「沒你們的事,繼續開車。」
只野跟服戶把頭轉了回來,同聲答是。
對於自己一時衝動而打了他一巴掌的事,緋紗其實後悔極了。
他是金湯匙的常客,也是綾子媽媽柔相當重要的客人,她這樣打了他,要是他將氣出在媽媽桑身上,豈不是連累了對她情義相挺的媽媽桑?
再說,她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要是他一氣之下斷了她所有賺錢的途徑,那她不就非得將爸爸的店雙手奉上不可?
老天,她太衝動了,她完全沒有想到後果。
此時,他直勾勾地看著她,沒有說話,甚至沒有表情。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是生氣還是……
不氣才有鬼,依她看,她應該是第一個對他動手的女人吧?而且她還在他保鑣面前打他,這簡直是……
「這麼對待你的客人,你是賺不到錢的。」無二冷冷地說道。
她心頭一緊,頓時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妓女,但你是公關,讓客人高興是你的責任。」他說,「你打算讓我敗興而歸嗎?」
「我……」她咬咬唇,「我不想賺你的錢。」
「很有骨氣。」他冷然一笑,語帶威脅地說:「只怕除了我,你再也賺不到其他男人的錢。」
她一震。是的,她相信他是有那個能耐,也就是說,不管是銀座、六本本還是歌舞伎町,除了他,她什麼人的台都坐不到。
「別以尢綾子媽媽桑真能保護你,那是我不跟她計較。」他說。
提及綾子媽媽桑,緋紗心頭一緊,想起了他跟綾子媽媽桑之間的私人恩怨,不知怎地,她的胸口好悶、好痛,有種快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想到他跟綾子媽媽桑,她就會……
「聽好,」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欺近她,「你勇氣十足,卻不自量力,我會讓你見識我的能耐的。」
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冷得教人直打哆嗦的氣息,只一瞬,她的身體開始顫抖。
「只野,停車。」他放開了她,沉聲一喝。
「是。」只野答應一聲,慢慢地將車停靠路邊。
「你可以下車了。」無二將臉一撇,看都不看她一眼。
緋紗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停的發抖,她想低聲下氣地跟他道歉,求他放她一馬,但是她拉不下臉。
她……她不想向他低頭。
牙一咬,她打開了車門,像逃難似的跳下車去,然後甩上了車門。
前後不到三秒鐘時間,他的車就往前直駛而去;只一會兒,他的座車就消失在夜晚的街頭。
而終於,她強忍了許久的淚水在此刻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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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二將整個身子沉在沙發裡,不知怎地,他覺得自己今天的身軀特別的沉、特別的重、特別的累……
昨天晚上將她一個人丟在路上後,他其實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附近看著她搭上了計程車後,才驅車回家。
他不是個粗暴的登徒子,雖然出身黑幫家庭,但他的家教不容許他對女性有絲毫的輕薄無禮。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對她做那種事?又為什麼在做了那種事後,讓他有種深深的罪惡感?
他感覺自己的心被一支魚鉤鉤住了,只要另一頭有人輕輕一拉,就讓他疼到揪心。
而另一頭的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她——塚本緋紗。
緋紗……這名字是多麼該死的美麗,而她又是如何該死的動人,直教他……
不,他角川無二的心,不該那麼輕易的就被女人牽絆住,他會愛上一個女人,而且一輩子愛她,但不是現在,也不該是她。
只是腦子明明這麼想著,心卻動搖著。
老天,他不是沒碰過女人,而親吻這種事對他來說就像小兒科。但為何昨天只那麼一吻,他卻覺得之前曾有過的經驗都像是不曾有過般?
他是怎麼了?生病了?
「角川先生……」服戶來到他身邊,「你今天晚上不出門嗎?」
「嗯?」他回過神,淡淡地道:「幾點了?」
他每天都會不定點的到各家店去巡視,而今天,他竟坐在這裡發愣?該死,他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