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戌時也不在她家後門,那會是約在哪呢?
她正想跳下牆頭時,突然看見一團火光往這邊過來,而且還有人小聲的喊著,「兵姑娘……兵姑娘……」
「在這兒!」她揮揮手,等看清楚來的人是誰,有些失望的說:「是你呀。」
「是呀,少爺要我來跟你說一聲他不去了。」
柳叔可能是秦家唯一一個知道秦夏生和兵家有來往的人,平常就是他負主貝送吃的、送用的給他們的。
「不去了?為什麼?」她從來沒有看過燈會,興奮了半天,他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他是怎麼了嗎?」
「因為家裡有客人,所以少爺走不開。其實也不是什麼外人,就是少爺的未婚妻而已。」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為少爺和兵姑娘之間似乎有些曖昧,兩人近來出雙入對的,外面已傳得沸沸揚揚的,只差還沒傳進夫人的耳裡。
要是兵姑娘是個好姑娘的話,他這麼一說她就該懂了。
「未婚妻?夏生有未婚妻?」她難掩驚訝,小嘴委屈的扁了起來,「就是以後要成婚的那一種?」
「就是那一種。」雖然還沒,不過他看也快了。
「那他以後就不能常常跟我在一起。」兵蘭生小小聲的說,心裡覺得失望,而且很難過。
「算了,沒關係。反正我本來就不能去,我要陪我的豐表哥,我只是來跟他說一聲而已。」
明明約好了,居然因為未婚妻來就爽約,真是個不守信用的人,兵蘭生覺得自己好沒面子,於是趕緊扯了個謊說自己也不能去。
其實她真的好期待、好期待呢。
柳叔同情的看著她,她和少爺的差距太大,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算了,反正娘子本來就比朋友重要,陪娘子也是應該的,這也不能怪人家不守信用。
想是這麼想,可是為什麼要哭呢?
她跳下牆頭,邊走邊抹去眼淚,悶悶的窩在房裡,前廳隱約傳來的笑語聲讓她更加覺得沮喪。
他們一定以為她開開心心的去看燈籠了,其實她是在房裡發呆呀!
為什麼她這麼倒楣呀一.
弟弟他們待在家裡就有莫名其妙的好運氣掉下來,她成天在外面辛苦卻老是挨人罵?
本來她是很為他們的機運開心,現在卻覺得門得很,一點都不想替他們高興了。
原本不覺得他們是在對她炫耀-現在一想起來就覺得有被挖苦的味道。
下午竟有個人上門來找老二和老三,說他們天資聰穎,不收他們當徒弟對不起自己?怪事,她問他們那師傅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只說自己要發大財了。
老四和老五就更奇怪了,被頂大轎子接到一個一家宅,說什麼裡面有很多仙女,又給他們新衣服穿又請他們吃東西,還有一個神仙說要教他們讀書識字。
大家都很一局興,就只有她一肚子委屈。
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個人躺在黑漆漆的屋子裡,怎麼樣都覺得不痛快。
「討厭的秦夏生,有未婚妻了不起嗎?哼,我也會嫁個有錢人的,」
兵蘭生抓起被子來,將自己的頭給蒙住。
黑暗裡只聽得見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哭得傷心的她以至於沒有聽見有東西敲在窗上發出來的聲音。
她哭了一陣子,覺得氣悶,於是把頭伸出來透透氣,突然聽到砰的」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打中她的窗戶,於是爬起來察看。
生人匆近。
沒錯,就是這四個字!哥哥臉上明顯的寫了這四個字,秦雨喬不作聲的觀察著。
吊得老一局的眼睛、緊抿的嘴角和凌厲的眼神,再加上額際爆青筋的模樣,她想他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吃飯的時候他還沒有什麼異樣,只是一聲不吭,隨後跟柳叔交代了幾句話之後又顯得有點坐立難安,等到柳叔下次跟他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變成現在這種鬼樣子。
到底柳叔跟哥哥說了什麼,竟讓他一副快氣炸了的樣子呢?
「蓉姨,你看我這支金釵好不好看,是夏生哥哥送我的呢!」吃飯的時候她沒機會炫耀,現在喝茶閒談她就趕緊告訴大家了。
「真的?難怪我怎麼看就覺得好看,正想問你哪買的呢。」林法蓉笑盈盈的看了兒子一眼。
他還是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嘛!!終於知道要對依媚好一點了,害她下午還為了雪軍的那番忠言,在背後發了他一頓脾氣,正想今晚要好好說說他呢。
居然跟隔壁那個不三不四的丫頭廝混,背著她亂來!,真是不像話,聽說那丫頭還搞垮了宜古齋的倉庫,真是個恐怖的災星!
「還有胭脂跟水粉呢,也都是夏生哥哥送的。」她獻寶似的將上身傾過去,「摸摸我的臉,滑溜溜的。」
「真的呢,夏生真是有心。」林法蓉摸了摸她的臉,眉開眼笑的。
既然兒子這麼貼心,那她就少說他幾句,只要他從今以後不跟隔壁的V口頭來往就好了。
「哥哥,為什麼只有依媚有,我呢?」秦雨喬才不相信哥哥會送東西給她,這其中」定有原因。
「你要就給你,反正也不是什麼好貨,哼。」秦夏生忿忿的說。
想到柳叔的回話他就火大。
蘭生那個臭丫頭居然說她要陪豐表哥,本來就不打算去了?好哇,那就都不要去了,反正他也懶得走那麼遠的路。
雖然說是他自己先提不要去的,但是她也不應該爽約呀!如果他沒有說不要去的話,她卻為了要陪她豐表哥而放他鴿子,那不是很對不起他?
「嘻嘻。」聽了他這句話,秦雨喬忍不住偷笑出聲。
她就知道其中必有緣由,絕對不是像依媚說的那樣,雖然她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那些東西絕對不是要送給依媚的。
她想到哥哥去買這些東西時一定滿臉尷尬,不禁覺得好笑。
到底東西是為誰買的?為了什麼又沒送出去呢?
「怎麼可以呢?夏生哥哥,你已經送了我就是我的了。」余依媚撒嬌的說,「雨喬若要,我再給她別的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