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過去一刀送他跟那女人下地府,其餘的跟我去對付他那個護衛。」馬魁以前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若非有他在,此番也不須動用到十幾名殺手來狙殺風朗月。
「蘭若姑娘,七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馬魁喝道。
望著眼前這等陣仗,蘭若有些驚愕,嘴上仍是應道:「好。」感覺到那些黑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她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
她武功雖然高,但因不曾涉足江湖,這還是頭一遭遇到這樣的情景。
說話間,雙方已交上手,蘭若守在風朗月身旁,替他擋下那兩名殺手的狙擊。
不消片刻,風朗月事先安排的伏兵也已風馳雷掣的趕到,來馳援的人馬有二十幾人,現場頓時陷入一陣混戰中。
雙方兵器交擊的廝殺聲不絕於耳,刀光劍影斧劈戟刺,宛若一場小型的爭戰,不久,腥紅的血汁染紅黃土,在血紅的夕照下,觸目驚心。
未曾經歷過這等血腥之事的蘭若,但覺翻胃作嘔,不忍卒睹,她快被那濃烈的腥味給熏得厥過去。
更別提要她和那些黑衣人打打殺殺了,她雖擁有一身神力,但卻從未殺過人,眼前這殘酷的景象,讓她頓感虛軟無力,一心只想逃離此處。
「風朗月,我……」她回頭開口想說什麼,卻見一支冷箭朝風朗月疾射而至,倉卒間,她連忙揮掌,在間不容髮之際,及時震偏了那箭。
她臉色一白,接著想也不想的拉起風朗月,逃離那血腥的殺戮戰場。
「蘭若姑娘,你這是做什麼?」被她拉著奔逃,風朗月愕問。她奔跑的速度快得令他覺得自己都快飛起來了。
「那裡太危險了,不宜久待,我帶你到安全的地方去。」她回頭,驀然發現竟有兩名黑衣人朝他們追來,她趕緊加快腳步。
「你在說什麼?我是請你助我一臂之力,並非是要你帶我逃命,還不快回去!」風朗月急促喘息的嗓音裡微露怒氣。
「不行,那裡那麼混亂,若是回去,不小心被那些刀劍給傷到了該怎麼辦?」發覺他跟不上她的腳步,她索性攔腰橫抱起比她略高一個頭的男子。
「你做什麼?!放我下來!」風朗月氣急敗壞的斥道,掙扎著想下來。
「你別亂動,你跑得太慢了,等擺脫了那兩個人,我再放你下來。」
風朗月窘紅了一張臉,怒聲低咆,掙扎扭動著想下來。
「立刻放我下來!」他絕不容許自己像個女人一樣,被人這麼橫抱著,更何況抱著他的還是個年紀比他小的姑娘,這叫他的尊嚴要往哪兒擺。
「你不要再動來動去,這樣我很難抱你。」她天生神力,抱著個男人並不覺吃力,可他一直扭來扭去,令她有點擔心會不小心失手把他給摔疼了。
見她竟一再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執意不肯放下他,風朗月氣壞了。
「我不須你抱,還不快放開我!」
她仍如疾風般的奔馳著,低眸瞥他一眼,沒空細思他為何一臉怒容,直覺說道:「這麼抱著讓你不舒服嗎?還是你想我背著你?」
「你……」風朗月白皙的臉孔漲得滿臉通紅,這女人、這女人……他怒極,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責罵她的無禮,只聽見風聲從他的耳畔呼嘯而過,眼前的景物在他面前不住倒退著。
驀然間,耳畔聽到她傳來一聲驚呼。
「啊──」隨著蘭若的一聲尖叫,兩人滾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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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動都不敢動,只是睜著一雙烏眸,靜靜的睇視著趴臥在她身上,臉龐垂枕在她頰邊的男子。
他細勻的氣息微微地拂在她的頸邊,呵得她有些發癢,胸口也莫名地發燙著,她知他只是一時昏了過去,不敢太用力地吸氣,只敢輕輕吐息。
她不知這樣看了他多久,終於看見他的羽睫微微顫動了下,接著便緩緩地睜開眼睛,那雙湛黑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看得她不由得屏住氣息,心弦震動了下。
近在眼前的那雙炯亮的明澄眼眸,令風朗月有片刻間失神,須臾,他才徐徐憶起了些事。
「你……」甫一出聲,他便震驚的發現兩人曖昧的姿勢,白皙的臉孔霎時緋紅,慌張的連忙從她身上爬起來。
足踝處猛然傳來的疼痛,令他倒抽一口氣,差點再跌回她身上,所幸他及時單膝跪地,這才穩住身子。
「你怎麼了?」她發現他的手握住了左腳的腳踝,皺擰那雙修長的眉。
「我的腳好像受傷了。」他話才說完,就見她倏地爬起,脫下他的鞋襪,查看他的腳。
「腫成這樣,怕是扭傷了,很疼吧?」她抬眼,語氣透著一抹疼惜。「快爬到我背上,我背你上去找大夫。」說著,她旋即背對著他蹲下身。
瞪著她的背,風朗月神色微惱,這姑娘究竟是把他當成什麼了?先是不顧他的意思,把他當成女人一樣橫抱著,現下竟然又想背他!
「你快點上來呀。」見他遲遲沒有動作,蘭若回頭催促。
他這才慢吞吞出聲,「不用了,我會自個兒爬上去。」修長的眉有些不悅的蹙擰。
「可是你的腳腫成這樣,不疼嗎?」
「再疼我也要自個兒爬上去。」他絕不要像個廢物一樣,任由一個比他還年幼的姑娘背上去。他縱然再不濟,也不致淪落至此。
蘭若勸道:「你的腳腫成那樣,很難爬得上去,還是讓我背你吧。」
「你不要再碰我!」風朗月躲開她伸來的手,橫眉冷目的嗔睨她,兩隻白淨的耳朵卻莫名的染上一層紅彩。
見他躲她像躲瘟疫,她語氣有絲難過的說:「我不會傷害你。」
看她面露委屈之色,風朗月心頭微覺不忍,想起先前趴疊在她身上的事,不由得彆扭地移開視線,淡聲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姑娘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