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涔涔,他搖了搖頭像是想撇開心理的迷障。
他是喜歡她,可現在她喝醉了,也許還醉到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在這種情況兩人上床了,別說她可能不會原諒他,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對自己交代。
在這種情況上床,和一些下流男人灌醉女人一逞獸慾有什麼不同?他實在無法忍受自己心儀的女人在一夜纏綿後醒來,看著睡在一旁的他活似看到強暴犯的表情。
面對冷月韻的熱情,他強迫自己冷靜。
「你醉了,早點睡。」房裡的氛圍太曖昧,連他都無法保證熏久了會不會出問題。他想挪開身子到客廳去,可身子才動,她又壓緊了他。
「我……沒醉!」
眼睛都無法對焦了還堅稱沒醉?「別鬧了,起來!」她僅著貼身衣物的上半身就伏在他胸口,偶爾還因為身體移動而在他胸口磨蹭一下,對他簡直是莫大的折磨!
感覺到體內的騷動,在慾火和理智的拔河中,他的汗水直流。
他怕這一咪咪的小火苗,一靠近他這桶冷汽油……連他都無法保證下一刻不會發生什麼事。
「安赫緒……你、你不愛……愛我了嗎?」這種飄忽的感覺不像真實的,那這是在夢裡吧?既然是在夢中,她是不是可以不必再這麼壓抑,她是不是可以暢所欲言、無所顧忌?
安赫緒怔了一下,一雙利眸訝異的瞪著她。
「你說過,你愛我……好愛好愛我……只愛我一個。」她醉眼迷濛的笑了,笑中還帶淚。這些他曾說過的話都成了她最美好的記憶、最珍貴的寶物,否則剛送走他的那段日子,她很難熬過來。「李道梅……你倒楣,遇到我也不知道是你倒楣,還是我比較倒……倒楣。」
李道梅?他的眉皺了一下。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李道梅,好懷念的名字啊!」一想到那名字,她的心好痛好痛。那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午夜夢迴常讓她哭醒,她也後悔曾經做了這樣的事,然而她卻沒有辦法否認它帶給她的快樂和幸福。
她竟然在別人的痛苦中,感覺到快樂和幸福?她沒有辦法原諒這樣的自己,所以……
當安赫緒再度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快樂不起來。
她鄙夷著還愛著他的自己,於是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很辛苦、很努力的壓抑著。
在冷月韻喚著「李道梅」時,安赫緒的腦海中竟出現了一幕幕片段的對話記憶——
梅,我要你說,你愛我。
梅,這裡這裡,我在這裡!
梅,欸,吃東西吃慢一點!就我們兩個人,沒人會跟你搶的……
冷月韻出其不意的吻上了他,雙手在他身上游移。
安赫緒努力的要避開,辛苦的想扶起已被鑒定為危樓的理智時,一滴滴灼燙的液體落在他臉上,他訝然的看著她。
她迷茫的眼中滿含著淚!她……為什麼哭?他憐惜的伸出手為她拭去淚水,伸手將她拉向自己。
「你拒絕我,是因為不愛我了嗎?」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他只能拍拍她光裸的肩當回應。
他並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他,她……愛他嗎?老實說,他感覺得出來她對自己的態度是挺古怪的,像是為了什麼原因想把他推得遠遠的,可在推遠他的同時,又常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種憂傷。
每當他發現她露出那種表情時,真的很想把她擁入懷中安慰,可又很怕她會突來一記猛拳擊暈他。
畢竟這女人的脾氣有點陰晴不定。
「我跟你說……我好愛好愛你,可是我……我根本不敢說。有時候我真希望,我們的緣分就停留在我被你剪成丹頂鶴頭那時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只恨你而不愛你,可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在那樣的時間遇上你,又為什麼這麼記恨的惡作劇……」
安赫緒的眉越攏越緊,眉宇間的折痕越來越深刻。「什麼樣的惡作劇?」
「我一直以為我這麼討厭你,要喜歡你根本就是太陽打西方出來再說的事,要不也要等個五百年。」她還是在哭,心裡有好多的事、好多的愧疚、委屈壓得她快無法呼吸。「可沒想到,不用五百年,甚至連五個月都免了,我居然在一個多月後就愛上你了。」
一個多月?推算起來,也就是在訂婚宴後他失蹤的那一個多月?
「愛上一個人原來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早知道、早知道……」
愛上他很痛苦嗎?安赫緒的胸口悶悶的,她的話活似遇上他是件多麼倒楣的事,他有這麼糟嗎?「沒有什麼早知道。」
最起碼,對他而言,那段空白記憶是彌足珍貴的,他在乎、努力的想記起,那就意味著那段記憶無論是甜、是苦,他都不願松放!
「是啊,就因為無法早知道,我才……唔……」她的話未講完,紅艷的小口被堵住,這記吻無異於為方才稍平息的騷動再起焰火,她熱情的回應著安赫緒的吻,像是想找回一年多前那夜的熱情甜美。
那一夜美得猶如天上的繁星,隨著天明的來到消失無蹤。
安赫緒沒想到只是負氣懲罰的吻,會令自己失控,他吻著她軟柔的唇,然後猶似不滿足似的往下……
他貪婪的沿著她有著漂亮弧度的下顎、曲線美麗的纖弱頸項而下,解開她胸口的束縛,她秀挺的渾圓美得令人屏息,他舌尖挑弄著,意外的在她右邊豎立的花蕾旁看到一顆小紅痣。
他記得……記得在她在她大腿內側也有兩顆紅色的小痣。
吻著她的曲線而下,褪下了她褪到腰間的洋裝,不意外的,他看到了那可愛朱艷的小痣。
這具美麗的胴體是他所熟悉的!
他現在很肯定,在他失去的那段記憶裡,所有的甜蜜、快樂都是和這女人同享的,他即使仍想不起來一切,可絕對是她,是冷月韻沒錯!
帶著既驚喜又理不清是什麼滋味的心情,他重新抱緊了她,深情而纏綿的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