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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冥冥之中真的有什麼看不到的線把她和這男人兜在一起,那麼她很想知道,這樣的緣分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到了土石流嚴重的災區已經第二天,冷月韻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一早醒來,她還在想著昨天初來乍到時所看到,令自己在原地足足怔了一分鐘之久的畫面——
安赫緒?!
安赫緒就坐在啞婆婆家門口的矮木凳上,看著她好奇的打量。
「你……」她訝異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下一刻,她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你是誰?找啞婆婆嗎?」
一個全世界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的男人,卻還活在這樣不為人所知的窮鄉僻壤。當然,他的情況……似乎不太好。
他好像不記得她是誰?怎麼可能?
他喪失記憶了,有可能嗎?
回過神來,她發現窗子外面有道害羞又好奇的高大身影,探頭探腦了半天還是沒勇氣出聲,直到她披了件衣服下床,將木窗推開。
「早啊!」山上的冷空氣令她瑟縮了一下,她打量他那張還有不少結痂傷痕的臉。這張始終掛著挑釁、不懷好意的笑臉,曾經讓她恨不得撕爛,而今……卻天真得像個大男孩。
「早!」
「這麼早來找我有事?」
「啞婆婆煮好稀飯了,她叫我來叫你吃早餐,還有……」他搔了搔頭,「我們這裡的空氣很好喔,你要不要去散步?」見冷月韻訝異的神情,他的臉紅了,「那個……不去也沒關係,你們都市人可能不會喜歡。」
他……他把自己「鄉野化」得真徹底!
算了。「你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盥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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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兩人並肩走在山上的小徑上。
山上的水土保持做得不錯,不像山腳下過度開發,種了一堆檳榔樹,因此山下發生了土石流的慘劇,山上卻還好。
「你睡得還好嗎?」
「嗯。」安赫緒會關心人?真的很不習慣呢!
「昨天……昨天你煮的義大利面好好吃,我很喜歡。」
「看得出來。」她昨晚辛苦了大半天弄了一大鍋義大利面,可她只分到一小盤,啞婆婆因為吃不慣有奶油味的東西,回家吃飯了,剩下的全被這男人解決光!
「味道很特別,好像除了番茄和起司融合出的味道外,還多了股很特別的香味。」
這男人即使什麼都忘光光,可他靈敏的味覺還在。想想也不用太奇怪,人家可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自小訓練出來的鑒賞能力可是非同凡響。
「我的確多加了一樣東西。」
「水果類的吧?因為我覺得它多了一種果香。」
冷月韻一臉打擊。這麼簡單就被他猜出來了,那可是她的獨門配方呢!
算了,反正她又不打算開餐廳,留著這小訣竅也挺寂寞的,頂多只是在有人讚美她的義大面味道特殊、美味時,才會虛榮心作祟的爽了一下。
「……是百香果。」
「你好厲害呢!」
「還好啦!」
「嗯……我還有件事想問你,你是啞婆婆的什麼人?」安赫緒露出和善的笑容。
「朋友。」
「你為什麼會到這裡來?」他對她很好奇。
冷月韻看了他一眼。「心情不太好,因為發生了很多事。」
她大略的敘述了一下育幼院的事,以及被「鵬瀚集團總裁」欺負的經過。敘述過程她越講越激動、越想越生氣,原本因為聽聞安赫緒已經死了的消息而放下的深仇大恨,一下子全燎原了!
「那個有錢的可恨的惡質的王八蛋!」手還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
「世上怎麼有這麼可惡的人,好惡劣!」
「你也這樣認為呀∼」她斜眼看著他,笑得很假。
他是真的這樣認為啊!可……為什麼冷小姐看他的眼神好∼恐怖喔!
「是啊!孤兒已經很可憐了,再怎麼樣,他也不該讓他們無家可歸。」
「哼哼,就是說啊,在他眼裡孤兒流離失所還比不上他的購物中心呢!」
「真沒同情心。」
「就是說咩!」
「這樣的人你一定要讓他嘗一下苦頭!」
冷月韻笑瞇了眼,咬著牙。「我也這麼覺得,所以那時就在心中暗自立誓,那個爛巴辣要是有朝一日落在我手上,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你知道的吧?中國有句話說風水輪流轉,像他那麼可惡的人,好運不會一輩子跟著他的,到時候……到時候我會讓他知道我的厲害,可惡的死豬頭!」拳頭一握,她一臉恨極的表情。
為什麼冷小姐說的明明是那個鵬瀚集團的總裁,可強烈的恨意卻可以直達他的心,彷彿……彷彿他就是那顆爛巴辣?!
「你就是因為他而心情很糟,跑來這裡散心的吧?」
「有很大的原因,不完全是。」
「那也好過我什麼都不記得。」安赫緒在一顆大石上坐了下來,目光飄得很遠也很茫然。
冷月韻看著他。「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是啞婆婆救了我,我只知道一醒來就全身是傷的躺在床上,腳還有點骨折。」他轉頭看她,「可是好奇怪,我對啞婆婆是全然的陌生,對你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們的確認識。」之前她對他恨之入骨,可因為能力有限,根本逮不到機會奴役他、欺負他,而現在……呵呵呵!
機會來了。
安赫緒驚喜的問:「真的嗎?」
「你真的忘了我了?」她在心中盤算著,怎樣才能理所當然的奴役他,欺負得很理直氣壯。
嗯嗯——聽說男人在女友、未婚妻、老婆面前是最具「奴性」的,不過她看過這男人對自己的准未婚妻也不假辭色,那就……那就下猛藥!
「你是……」
「我是你老婆。」
「我……我的妻子?」
「是啊!我們才新婚不久,你怎麼會把我忘了?!你在結婚時還說過,老婆是天,什麼都聽我的,想必你也一併忘了吧?」冷月韻的表情極盡可能的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