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遲遲不見女兒有對象,他們才覺得著急,如今既然已經能夠放心,心裡多少不捨得女兒太快嫁人。
「因為大哥還未結婚,所以短時問內可能沒辦法太快對易彤有個交代。」
這麼說等於是符合了他們的期待,心裡自是再無其他顧慮,「這樣也好。」
只是一場談話下來,易彤心裡卻多了些掛心。
*** *** ***
按理說,經過白天跟父母的那席談話,她應該是如同吃下顆定心丸才對。
然而,她的心情卻受到影響,甚至未能舒坦開來。
一開始是為了要讓徐威廷愛上自己才設計他,但是他的責任感顯然要比自己事先預期的多出許多。
這樣的結果不是不好,只是未能完全符合她的期待,所以變得感到不安。
或許人真的是貪心的動物吧,處心積慮要他對自己負責,如今目的達成,又希望他是出於自願,而不單只是責任始然。
偏偏,他跟父母的那席話讓自己無法樂觀起來,她決定要弄明白他心裡的想法。
趁著父母已經就寢,她來到屋外。
徐威廷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她走了過來,挨在自個身旁坐下,這樣的主動親近讓他揚起了嘴角。
當初雖然不清楚易彤究竟是怎麼想,兄長的適巧出現跟關切讓他決定順勢滿足自己的私心,而今一切全都如了自己所願,甚至是得到她的感情,想來沒有比他更幸運的男人了。
「在想什麼?」易彤坐定後問起。
沒有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徐威廷說:「這裡的空氣要比台北好許多。」
雖然這不是她想談的話題,不過還是接口,「鄉下的空氣本來就是這樣。」
徐威廷心裡卻不這麼想,畢竟不是每個鄉下地方都有她。
「那也要看地方。」凝睇著她的眼神裡有著深意。
可一心想弄清楚他想法的易彤並沒能注意,「或許吧!」她隨口回應,無意繼續這個話題。
「雖然以前沒什麼機會到鄉下,不過以後應該會有較多的機會。」因為有她。
以為話題應該就此打住的易彤不禁懷疑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花前月下卻一直跟自己討論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見他要開口,她終於按捺不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向來,她就不是這麼沒有耐心的人,如今卻輕易被他給惹惱,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一物克一物吧!
否則連公司裡那些蜚短流長都打擊不了的她,如何會被個性溫和的他給激起情緒?
突然提高音量的她讓徐威廷頗為訝異。
雖然從他的反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易彤心裡還是忍不住。
兩人的關係都已經論及婚嫁,結果他跟自己的互動卻一點也不親密,彷彿真是為了責任才跟她在一塊。
她忍不住開始懷疑,該不是因為自己以前拒絕太多人,所以現在才在受處罰吧?
只是話都已經說出口,她也不打算收回,「難道除了空氣你就沒別的話要跟我說?」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跟觀察,徐威廷對她的個性多少有所掌握,知道她心裡應該是有什麼話想對他說。
「想跟我說什麼嗎?」
就是這樣,連自己莫名其妙地鬧情緒,他還是一派溫和的包容,彷彿沒將她放在心上似的。
只是理所當然的對她負起責任,照顧她、遷就她,甚至也打算要娶她,就是不曾說過愛她。
她分不清楚他對自己究竟有無感情的存在,還是當真只是為了要對她負起責任?
一開始是想讓他對自己負責沒錯,但冷靜下來後也明白,單是這樣根本不足以維持兩人之間的關係。
偏偏自己設計他在先,又不能抱怨,她只得換個方式問,「你為什麼要對我爸媽說那些話?」希望聽到滿意的回答。
徐威廷有些奇怪,「我不是說過——」
又來了!
「不要再告訴我你要負責。」她根本就不要這樣的愛情。
突然被打斷的徐威廷看著她,為她言語問的反悔心一震。
「如果你只是為了要對我負責,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言下之意並非反悔,而是另有介意的事。
察覺到的徐威廷因而打住開口的念頭,想聽她說出心裡的想法。
易彤當他是默認,更加按捺不住的脫口而出,「那天晚上根本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他聽到她這麼說大感詫異,挑起了眉。
意識到說溜嘴的易彤想打住也已經來不及,索性決定把話說清楚,「你根本就不需要為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負責,我們之間根本沒有——」
話到一半,她突然被封住唇,錯愕地看到他低下頭來吻她,甚至將舌頭探進她唇裡。
驚訝地瞠大雙眼,易彤一時竟不知該作何反應,直到他終於離開她。
「如果你說的是這個……我們有。」
思緒沒能立即回復過來,她的語氣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我不是……那天晚上其實我們……」
「我碰了你。」
「嗯?」回過神的易彤不解他話裡的意思。
原本,徐威廷是想將那晚的事當作心裡的一個秘密,如今見她似乎為此在鑽牛角尖,便決定對她坦白。
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的手臂環在她胸前的觸感。
「當時你睡著了。」
那時他是有聽到她喊他的,只是擔心自己會把持不住,不得不佯裝熟睡。
哪裡知道,在那之後竟發現她動手脫他衣服,讓他幾乎要窒息。
不過更讓他吃驚的是,她竟也脫去自己的衣服,赤裸著上半身躺到他身旁,甚至拉過他的手臂環上她胸前。
當時,他所受到的衝擊可想而知,只是擔心她若察覺自己醒著會感到難堪,才強行按捺下心中的悸動。
一整夜,他雖然沒能想透她這麼做的用意,隔天兄長的突然到訪仍讓他決定將錯就錯。
所以當兄長開口詢問時,他才會一口表示願意負起責任。
當時的他確實是出於私心,直到後來才驚喜的發現,這個彆扭的小女人對自己竟也有著相同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