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介紹新工作給我不是更好嗎?」明靄月轉移話題。「現在我需要一份工作來養活我自己,沒有愛情我還是要活下去的啊!」
「說得也對!」她知道靄月雖然沒有家庭負擔,但絕不是要向家裡伸手拿錢的人。「對了,我家附近有相熟的咖啡店要招人,雖然只是打工,但待遇不錯,你可以邊打工邊找新工作,不如去試試吧。」
「好啊,我去,泡咖啡嘛,我最拿手。」她立即答應。
有事可做,至少不用待在家裡被家人問東問西,還能少點時間去胡思亂想。
只有盡快開始新生活,她才能走過這段傷心的時間,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走過去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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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新任總裁的季煒和大股東之女蔡申妍即將結婚,及明靄月自動辭職一事,都成為公司內最近轟動的大事。
大部分人都非常同情原先就是季煒女友的明靄月,認為她應當順理成章地成為未來的季太大,可是現在季煒一成為總裁,便拋棄了她,逼她黯然離開公司,另娶有老父撐腰的蔡申妍,簡直就是現代陳世美的寫照!
可惜就算他們有再多不滿和疑惑,季煒都不知道,因為現在的他總是只待在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裡,不眠不休地工作,閒雜人等很難見到他一面。
清晨六點,一縷光線透進了以米色為主調的辦公室。季煒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看向窗外的那抹光芒,憔悴的臉龐交錯著陰晴不定。
他……差點不記得自己之前是什麼時候見過晨光了,是和……靄月一起迎接的吧?
自從靄月向他提出分手,辭職離開公司,也不過是幾個星期之前的事,偏偏在這個時候,蔡老師的死訊也從醫院傳來,在四周壓低的討論聲中,充滿著不安與躁動。
繁重的事務接二連三地湧來,他忙得喘不過氣來,對疼他如兒子的恩師離開人世令他甚為悲痛,向來堅強的他忽然覺得自己其實脆弱不堪,他明白,他是失去了心靈的支柱才會這樣。
缺少了靄月,他便覺得四周陰暗無光、淒涼難耐。
她不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使他一直無法靜下心來,誰叫他的腦海裡不時地浮現出和她相處時的一點一滴呢?他不眠不休地工作,也只是為了逼迫自己忘記她!
可是……他失敗了,他無時無刻不想念她,即使他在與其他女人試穿結婚禮服,抑或給蔡老師送行的時候,他都無法忘記她善良的眼瞳、清麗柔婉的笑容,和她黯然無奈的哀傷。
他多麼希望靄月現在就在身旁啊!
他逕自在小吧檯上倒了一杯紅酒,靜靜地站在靠窗的角落。酒的純烈是他不喜歡的燒心滋味,但酒醉三分卻能教他舒坦不少。
「季總裁,一大早就喝酒,不太好吧?」蔡申妍門也不敲地推門進來,見到他果然在這裡,手上還拿著紅酒。
「你也是滿身酒氣,沒資格說我吧?」季煒淡淡地看她一眼,沒有情緒地道。
蔡申妍笑了,譏笑著自己和季煒,她也是徹夜去狂歡喝酒了,和他簡直半斤八兩。
「和明靄月分手,真的令你那麼痛苦嗎?」她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沉吟半晌才開口。
「為什麼這樣問?這對你來說重要嗎?」他好奇的挑高眉。
她昂起頭,細細觀看他高挺的鼻樑,微揚的黑眉,輕輕地歎息。
「對我來說是不重要,只不過你的眼神看起來好寂寞,昔日的神采都沒了。」
他神色一凜,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我擁有權勢名利,很快也要結婚,天天被大批媒體記者包圍,為什麼還說我寂寞?」
「季煒,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不必再說什麼場面話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一切都是我爸一廂情願,我們都不過想讓他安心地走完那一段路而已。」
聽了她的話,他自嘲地勾起一抹笑。「說吧,找我什麼事?」
「爸的後事都辦妥了,公司的事都上了軌道,我想,事情該告一段落了。」
「什麼意思?」
「我要去歐洲,短期內不回來了。」蔡申妍等今天說這番話,等得夠久了。
「我也不想抱著一個不愛我的老公過日子,所以我不會嫁給你的。」
爸過世的事,加上目睹季煒對明靄月的執著,讓她很快地長大成熟,她學會了感情不會因勉強而產生。
季煒聽了,沒有多大反應。「你之前不是想爭我回來嗎,現在爭到手了便覺得不好玩了?」
「之前是我不懂事,為了一棵樹想放棄一個森林……喂,別用這種懷疑的目光看我,我承認我是有別的男朋友,我想跟他去歐州雙宿雙棲,行了吧?」她就知道瞞不過他的精明眼。
「這並不是蔡老師計畫內的事。」
「爸都過世了,你已經盡了所有的道義去幫他完成他的希望,加上這是我自己的意願,並不是你的過失。」季煒就是責任感過強,才會讓爸爸以為如此荒謬的請求是可行的。
「我們的婚禮已經進行得如火如荼,傳媒都知道我這個新任總裁快要結婚,你這樣逃婚,豈不是對我的一種報復?」他明明在提一件嚴肅的事,可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婚禮照樣舉行,季總裁也一樣會結婚,只不過新娘不是我蔡申妍罷了。」
「什麼?」她說什麼?
「就讓該坐在這位子上的人回到原位吧,這樣我才能全身而退啊,不是嗎?」
他察覺到話中的含義,詫異地瞪向滿臉笑容的女人。她……要成全他和靄月?
「趕快去把嬌妻追回來吧,否則婚禮上新娘子真的會從缺喔,到時候不要怨我讓你季總裁丟臉。」
這句話狠狠地刺中他的心臟!難道說……他可以去把靄月追回自己的身邊?
這念頭一起,他再也顧不得任何事,扔下酒杯、抓起車鑰匙,便向外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