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好像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她意會過來後,隨即跟在那群人的後頭,趕去馬場。
一群人擋住李心黛的視線,她踮起腳尖,看見仲子御先是衝進屋裡,隨即拿出一把槍再衝出屋外,然後快速地來到馬場邊,接近不斷試圖闖出圍籬的馬。
「小心啊!這樣很危險的。」李心黛看到,忍不住低聲念道,只是她的話淹沒在議論紛紛的人群中,而她也沒有多想,自己為何會如此擔心他。
仲子御拿著一把長槍,裝上麻藥時,李心黛才驚覺到那是把麻醉槍。
只見仲子御將槍抵在肩窩,在馬兒快要衝向人群時,斷然扣下扳機,「咻」一聲,射出麻醉針。
「好厲害……」這回李心黛可真的佩服了,在一片混亂之中,他還能如此快速神准地正中目標,果然不簡單。
馬兒緩緩倒下,不過仲子御可沒鬆懈,他馬上回頭,朝受傷的人走去。
「打電話了嗎?」他大聲問著,一旁的人緊張地回道:「打了,救護車等會就到。」
地上躺著一位受傷的男生,仲子御面色凝重,急忙檢視他的傷口,家僕已經拿來了醫藥箱,他迅速熟練地替傷者綁住傷口止血,然後在其他傷口上敷藥消毒,在救護車來之前,他已經用木條固定好他不能移動的受傷部位,之後再用擔架送上救護車。
「不用擔心,都是外傷,去醫院再仔細檢查一下,應該沒事。」仲子御好言安慰著受傷的人,並叫了許多家僕陪同。
李心黛這時才發現,受傷的人和家僕穿著一樣的制服,也是仲家的傭人。
仲子御額上沁滿汗珠,李心黛不禁佩服,這時的他,一點也沒有大少爺的模樣,好似是為了一位好友而擔心著急。
她隨即又見他回頭叫來了馬場的人,用嚴肅的語氣交代道:「馬上檢討,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天黑前給我答案。」
他的面容沒有一絲不羈,語氣不再調笑,再一次,李心黛發現他的不同。她的腦海浮現出標靶上的愛心,擺盪的標靶,撼動著她已經不安於室的心。
是的,這個仲家惡少,種種行徑似乎只是為了掩飾他的內心世界,真的如他所說,是自己「有幸」看到他少見的另一面嗎?那麼她對他而言,真的是特別的嗎?李心黛緊抿著下唇,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方纔的吻,也不知道,要怎麼看待這樣的仲子御。
就這樣,李心黛在農莊度過了一周,白天吹著微風,望著大片的草原不自覺看到入迷,晚上抬著頭看著星空發呆,直到仲子御又來鬧她整她,兩人才用鬥嘴結束了一天。
愜意悠閒的生活,李心黛什麼都不用做、不用想,閒來無事就喝喝下午茶、學騎馬,不然就是看著花叢裡的蝴蝶飛來飛去。
然而她心裡知道,這樣的日子怎麼可能長久。
姑且不論仲子御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父親那一關,她就過不了。爸爸恨死仲家了,她和他又怎會有結果。
這日,她站在窗前,一邊發呆一邊挽著自己的長髮,猛然後方一隻大掌往她頭頂亂揮,弄亂她的髮絲。
「你做什麼啦!縱慾大少爺!」李心黛頭也不回,就知道是誰在搗亂。這是她替仲子御取的新外號,以報復他整天找她麻煩。
「都說了我是純情男,哪來的縱慾。」仲子御對這拿他名字開玩笑的舉動,絲毫不介意,反而很有「耐心」地跟她鬧下去。
「鬼才聽得進去,找我做什麼啦!」她惡狠狠地撥開仲子御不安分的大手,瞪了他一眼。
哪知道仲子御的手反而扣住了她的小腦袋,故意左搖右晃地說道:「哈囉!腦袋還在嗎?我們家李心黛的腦袋還在不在?」
「什麼你們家李心黛,滿嘴胡扯。」
「遲早的事。」他硬是轉過她的頭,讓她面向自己。「妳強吻了我這個純情男兩次,要對我負責。」
「我負責海扁你。」快被氣炸的李心黛掄起拳頭往他胸前捶去,仲子御卻不閃躲。這一拳打下時,她還有點破嚇到,怎麼他閃都不閃,萬一打傷了怎麼辦?
「妳沒腦袋就算了,怎麼連力氣也沒有。」
沒想到這傢伙完全不把她的拳頭當一回事,李心黛這下更火大了,另一隻拳頭隨即飛過來,哪知道又被仲子御毫不費力地逮個正著。
「小寶貝,留點力氣整理行李吧!我們要去非洲囉!」他抓著她的手腕晃啊晃的,好像在炫耀他有多厲害。
李心黛知道鬥不過他,沒好氣地說道:「好啦!放開我啦!」
仲子御鬆開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迷惑人心的微笑。這個「縱慾少爺」微笑時,左頰會有一個淺淺的酒窩,老實說還挺可愛的。可是李心黛可沒就此昏了頭,趁他轉過身時,冷不防再次從背後偷襲,她知道他皮厚,這次用盡全力揮拳出去,打算給他的背部一個難忘的回憶。
「唉……喲!」怎知哀號的不是仲子御,而是往前撲的她。
仲子御在李心黛的拳頭快要正中目標時,突然一閃,她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痛……會痛。」李心黛咬著牙碎念道。那傢伙可好,站在一旁像看好戲似的,動也不動。
咦!等等,怎麼身旁的人好像不是那個混蛋,而自己好像也沒跌得那麼慘。
她壓到了什麼?怎麼好像不是硬邦邦的地板?
「看我對妳多好,都捨不得妳跌倒。」仲子御的聲音從她下方響起,他倒在地上,而她趴在他身上。
更慘的是,他們身邊圍著一群議論紛紛的男女。仲子御的朋友們,男的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女的則是滿腔妒火。
不過躺在地上的仲子御卻不以為意,要不是她火速地從他身上爬起來,他還想伸手抱一抱她呢。
李心黛羞紅了臉,起身時,還「順便」用力踹了還躺地上的仲子御兩腳。「你很過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