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事情,齊少棠從來就不在乎,不管她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就是要她,就只要她!
「為了你,就算要我放棄王爺的身份,當個生活困苦的平民百姓,我也甘之如飴,絕不後悔。」
聽著他這番不假思索的回答,寧心兒整個人被震懾住了。
她不明白,他怎麼能如此的篤定?他對她怎麼會有如此堅定而執著的感情,竟讓他不惜放棄王爺尊貴顯赫的身份,也執意要與她在一起?
她不懂,真的不懂,卻在他的眼中看見了熾烈的情感,她的心因此被深深地撼動,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悸動。
霎時之間,週遭的一切彷彿都凝結住了,他們的目光緊緊交纏,眼中只容得下彼此的身影,在這無聲勝有聲的一刻,他們彷彿可以就這麼一直凝望彼此,直到地老天荒……
「心兒?心兒?」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隱約傳來娘喊她的聲音,才讓寧心兒猛地回過神來。她猜想大概是娘在夜裡醒來,突然發現她不在房裡。
「我……我娘在找我,我得回去了。」
寧心兒心慌意亂地轉身想走,齊少棠卻一把將她摟回懷中,低頭攫獲她嫣紅柔軟的唇片。
這個吻不像先前那般只是蜻蜒點水地輕吻一下,他用著激情狂野的方式,放肆地吮吻著她的甜蜜。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讓寧心兒幾乎快站不住腳,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光了似的,只能任由他緊緊地擁抱、任由他恣意地親吻。
殘存的一絲理智,讓寧心兒知道自己應該要抗拒的,但是她卻一點兒也抗拒不了。在他灼熱的氣息包圍下,她像是徹底降服似的,乖順地承受著他的熱情。
面對她的順服,齊少棠更是毫不客氣地品嚐她的甜蜜,彷彿想將所有沒說出口的情意,全藉由這一吻傳達到她的心底。
這個吻持續了許久許久,久到寧心兒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他才終於鬆開了她。見她被吻得意亂情迷的神情,齊少棠的俊臉揚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回去告訴你爹娘,讓他們回絕掉婚事,知道嗎?」
寧心兒開口想說些什麼,然而還沒說出口的話,卻因為聽見了開門聲而慌張地全吞了回去。
「我……我得走了。」她要是再不快點回去,讓娘瞧見她竟在半夜裡和一個陌生男人摟抱在一塊兒,豈不是要嚇壞了?
她紅著臉,轉身踏著倉促的步伐返回家中。
齊少棠一瞬也不瞬地目送著她,那雙一向冷淡倨傲地看待一切的黑眸,因容下了她的身影而閃動著溫暖的光芒。
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今日皇上召他進宮,表面上只是和他商議一些不怎麼緊急重要的事務,但是後來摒退了左右之後,皇上才將真正召見他的用意告訴他。
原來,皇上看中了他過人的膽識、武藝與辦事能力,私下交給他一件極為重要的任務。
傳聞,宮中有一批人意圖謀害太子,想要擁護只有七歲大的十六皇子坐上儲君之位,而這些人為防止同夥背叛告密,還造了名冊。而皇上交給他的任務,就是將這件事情徹底調查清楚。
倘若真有此事,他必須設法取回名冊,好讓皇上有確切的證據能夠治這些人的大逆不道之罪。
由於這個任務事關重大,毫無疑問地充滿風險,只要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因此他不要寧心兒這個時候待在他的身邊。他不要她有任何一絲遭遇危險的可能,哪怕只有一丁點兒的可能性也不行。
等他辦完了這件事情之後,他自然會將她帶回身邊,再也不讓她離開了。
第三章
一個適合嫁娶的黃道吉日,天空卻飄著細雨,讓這原該歡天喜地的日子,增添了些許陰鬱的氣息。
寧心兒頭蓋著喜帕,身穿著新娘嫁裳,在喜娘的帶領下和葉振武拜了堂。
恍恍惚惚間,她覺得自己彷彿是個沒有生命的傀儡,任由週遭人們擺佈操弄,進行著並非出於她真正意願的一切。
明明此刻進行的是一樁喜事,明明她的周圍到處都充斥著喜氣洋溢的氣氛,但是她卻一點兒也感染不到那份愉悅,她甚至覺得就連前來道賀的賓客,心情都比她還要歡喜。
在稍早拜別爹娘的時候,她情緒潰決地哭紅了雙眼,傷心得不能自己。當時每個人都以為她是太捨不得爹娘了,才會流下依依不捨的淚水,但她的心裡明白並不全然是那麼一回事。
雖然她確實很捨不得離開疼愛她的爹娘,但真正觸痛她內心的,是她從今以後就真的成了葉振武的妻子,再也沒有轉圜或改變的餘地了。
此時此刻,她一如所有剛拜完堂的新嫁娘一般,靜靜地坐在新房裡,等待著她的夫君前來。
寧心兒閉上眼,試著勸自己放寬心,別一逕地沉浸在低迷難受的情緒之中。她這樣的反應,對葉振武並不公平。
那個老實正直的男人是真心愛著自己的,她就算不能當個深愛夫君的妻子,至少也該當個忠實順從的妻子。
她努力試著調整自己的心情,然而才一閉上雙眼,一抹高大的身影就驀地浮現腦海,讓她所有的努力全化為烏有,一顆心更彷彿被人狠狠地撕扯著,泛起了難以承受的痛楚。
自從那一天吻了她之後,齊少棠竟像是突然消失似的,不再出現。
如果不是他的形影相貌實在太過清晰,如果不是他留在她唇上的溫度,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她幾乎要懷疑,他是否只是自己憑空想像出來的一個人?要不然,他這些天究竟上哪兒去了?
回想起齊少棠曾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寧心兒就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人狠狠地劃過一刀,疼痛難當。
他這樣到底算什麼?將她的心徹底撩亂之後,自己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揮揮衣袖、瀟灑離去?
難道,他那天晚上對她所說的一切,全都只是一時興起、隨口胡縐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