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開。她怔了下,稍微用力扳了扳,還是文風不動。
「呃……協理,打不開。」她只好朝他求助。
他朝她傾身,她以為他要幫她開車門,正要往後靠,沒想到他的大掌卻托住她的後腦,將她整個人往前帶。
還來不及反應,她的唇,已被他封緘。
她驚訝得檀口微啟,反而被他的舌竄入,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不會強肆得讓人反感,而是有點慵懶地、溫柔地挑逗著她,誘引她的回應。
把她的唇瓣吻得紅灩了,他才輕嚙了下,當作結束。
他坐回身子,打開中控鎖,似笑非笑地睨著她。「開了。」
這絕對是今天最大的震撼了!姜霽月只能杏目圓瞠地看著他。
見她呆愣,關澤揚笑,伸手為她打開車門。「去吧,我看你上去再走。」
姜霽月被動地跨出車子,關上車門,打開公寓大門,走進、關上,呆站樓梯口。
她舐了舐唇,有點腫,溫暖的氣息彷彿還殘留上頭,她才確認那不是夢——他真的吻她!
他不是拒絕了嗎?為什麼還吻她?
門外傳來發動引擎的聲音,離開了巷口。留下她,怔站原地,被這突然大躍進的計劃進度,還有他迷人的吻,眩惑了心神……
姜霽月幾乎一夜無眠,只要一閉上眼,他的吻就浮現腦海。
她不想像個沒吻過的大女孩一樣意亂情迷的,但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思,憶起他,憶起那一吻撩撥起的感覺,她就全身發燙。
不要想了!她用棉被蒙住臉,強迫自己入睡。直到天際微微翻白,她好不容易才睡著,這一覺,睡到中午才起床。
剩下半天的時間,也來不及回新竹,幸好她原本就預估工作績效不佳,已做好兩天都得到公司加班的打算,昨天打電話給老爸報備時,是說這禮拜沒辦法回去。
加上上個禮拜也因員工旅遊沒回去,老爸很不高興,一直念,她只能當沒聽見。
員工旅遊又勾起她的回憶,膝上的傷好了,他握住她腳的感覺,卻一直褪不去。還有昨天那一吻……
「噢!」姜霽月雙手蒙臉呻吟,覺得煩死了。她不懂那男人在想什麼,明明義正詞嚴地拒絕了她,偏偏又都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做出擾人心意的舉動。
去他的不碰下屬!
不想了!她用力甩頭,決定好好把握她剩餘的半天假期——
血拼去!努力花錢才是忘憂解慮的王道∼∼
*** *** ***
太陽西下,姜霽月提著戰利品踏入家門,三大兩小的紙袋裡,裝的都是買給外甥小煊的衣服和玩具。
才剛將門關上,包包裡的手機就響了。把紙袋往地上一放,她手忙腳亂地翻出手機,螢幕上所顯示的名稱,讓她停了動作。
王八蛋。是她幫他取的代號。這就是身在人資部的好處,各大主管的緊急聯絡電話表是她負責的工作。
在手機裡輸入他的號碼,是為了不時之需,還沒派上用場,也沒想過他會打來。
不過,經過昨天的震撼教育之後,對他這毫無預警的行為,她已經沒再那麼容易嚇到了。
「……喂?」雖說如此,她還是忍不住小小地緊張了下。
「要一起吃晚餐嗎?」他的口氣很自然,像已打過N百通這樣的電話。
那麼跩?拒絕他!心裡還在吶喊,她卻聽到自己很沒志氣的聲音。「好呀,要吃什麼?」還柔的咧!她真的把勾引他訓練成一種本能了!
「十分鐘,我去接你。」他丟下話,掛斷。
十分鐘?!姜霽月立刻扔下手機,衝進房裡,開始翻箱倒櫃。
這件不夠露、那件不夠性感……好不容易,她翻出一件超低V領的洋裝,迅速換上,原本搭在裡頭的小可愛也不穿了,而後迅速化妝,當她準備要刷睫毛膏時,望著鏡中的自己,她停住了。
真要這樣嗎?他是這種人嗎?若色誘有用,在第一次她就已經得手了。
她退卻了,那裸露出大半胸部的景象,讓她覺得好不堪。她迅速把洋裝脫下,換上正常的針織衫和及膝裙,不敢再看自己一眼。
她沒錯,她沒錯!姜霽月咬唇,把心頭的自我厭惡抹去,已沒心思再去細細描繪妝容,只掃了點淡淡的唇蜜,見時間已到,她拿著皮包快步奔下樓。
大門一開,就看到他的車停在路旁。
她開門,坐上前座。「走吧!」
關澤打量了她一眼,滿意地笑了。排檔一打,緩緩駛離。
其實他的心,一直在游移不定。
面對她昨晚的邀約,看似無動於衷的他,真有辦法做到心口如一?騙得了她,卻騙不了自己。
如果她只是當年單純的鄰居關係,他絕對會二話不說直接跟她上樓。卻因為多了上司和下屬這層關係,他必須凝聚所有的意志力,拒絕她。即使話說出口後,他扼腕地很想掐死自己。
原本以為,這樣應該就結束考驗,沒想到,她打不開門的無助神態,輕易攻破了他的防線。
上一秒還固若金湯的理智,下一秒全然潰守,他吻了她,品嚐了她的甜美。回去後,他徹夜輾轉難眠,像個精蟲沖腦的年輕小伙子。
今天一整天,他一直想,該不該約她出來。
他怕,怕會再度失控,卻又渴望和她相處,渴望吻上她,延續昨晚那淺嘗即止的美好,終於,他打了電話。
他告訴自己,這只是吃頓簡單的飯,一個大哥對離家在外的小妹,表達應有的關懷,非常地單純,和他的原則並沒有衝突。
但當嬌俏的她坐上車時,他的思想開始不單純了,昨天好不容易壓抑下來的火苗再度被挑起,他只能專心開車,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姜霽月偷瞧了他一眼,臉開始發熱,她不斷要自己別胡思亂想……但同樣的人、同樣的事發現場,要她怎麼能不胡思亂想?
他今天的穿著沒那麼雅痞,素面POLO衫扣子沒扣,合身的剪裁襯托出他精實體格。他的額發垂散,半遮了精銳的眸光,連帶隱去平常卓越懾人的氣息,就像頭懶洋洋的無害大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