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蛋包飯好嗎?你早上說想吃。」他很聰明,也很瞭解她,沒直接問,挑了個無害的話題切入。
「我要吃麻辣鍋。」她講了問吃到飽的店名,冷硬的口吻聽得出賭氣居多。
「……真的要?」關澤頓了下,再次確認。那間火鍋店上禮拜才去過,食量不大的她硬撐,胃痛了兩天,直嚷著以後再也不挑戰吃到飽。
「對,我想吃辣,很嗆很嗆的辣!」滿肚子的火無處發,最好是能辣到噴火!
很嗆很嗆的火藥味,他聞到了。關澤沒再多問,直接開車上市民大道。
車子一停,停在一間金山南路的麵店旁邊。
「到了。」
姜霽月抬頭,陌生的店面讓她擰眉。「這裡不是麻辣火鍋店。」
「一樣有很嗆很嗆的辣。」關澤笑道,熄火開門下車。
厚∼∼惹她生氣也就算了,還敢違逆她?姜霽月不悅下車,追上他,正要好好發揮任性女友的特權時,此時有人推門走出,店裡高朋滿座的景象,讓她傻眼。
小小一間店面居然生意這麼好?太好奇了!她忘了生氣,就這麼跟他走進去。
裡面沒位子,他們只能先在櫃檯那裡研究菜單及點菜,等了會兒,才空出一張兩人桌;坐好沒多久,面送上來。
看到擺在面前的碗,姜霽月後悔了。氣他不帶她去吃麻辣鍋,所以她刻意點了大辣、大碗的麻辣面,碗很大,裡面的料很豐富,簡直就像個人小火鍋。
關澤眼中浮現笑意,把他點的小碗、小辣挪到她面前。「吃吧。」
姜霽月輕咬下唇,不生氣了,他這貼心的舉動,讓她心好甜。
兩人開始吃麵,面很好吃,香辣的湯頭也很開胃,但她努力了好久,碗裡的份量還是一樣多,而她的肚子已經飽得吃不下了。
關澤見狀,默默地把她剩餘的面也一併解決。等吃完走出店,他挺起腰,不斷深呼吸。
「……還好吧?」姜霽月沉默了會兒,伸出手指點點他的腰際。
他給了她一個很溫和、很溫和的微笑。
「暫時先別碰我,拜託。」解決那兩大碗的面,比挑戰吃到飽更艱難。
看他這樣,姜霽月很內疚。
休息了一陣,關澤總算能開車送她回家。
姜霽月低著頭,沒說話,開了段路後,她才輕道:「我氣你不理我。」悶了一下午的怨懟說出口,沒夾雜任何火藥味,反而讓人心疼。
「我哪有不理你?」關澤還是想不通。
「你有,明明走到我旁邊,卻完全不理我。」想起他的無情,心頭還是悶悶的。
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你不是要我在公司跟你保持距離?」為了做到一視同仁,他有多努力她知不知道?
知道自己理虧,姜霽月小臉窘紅。「但……至少瞄我一眼嘛!」
關澤沉默,而後深深歎了口氣。「但我想做的,不會是瞄你一眼就可以滿足,你懂嗎?」
姜霽月愣了下,須臾,才明白他話裡的隱意,突然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他對她的渴望她再清楚不過了,MSN上的宇字句句都在傳達他的想念。他在信守對她的承諾,而她,卻責怪他的信守。
「還氣嗎?」知道她曉得了,他笑睨她一眼。
她搖搖頭。「麻辣面把我的火都噴完了。」還模仿恐龍噴火的姿勢,笑得很開心。
「食量小得跟螞蟻一樣還想去吃到飽?」他戲謔道。
她伸出食指,扭捏地在他握著排檔的手背上輕畫。
「……對不起。」她坦率承認自己的錯誤。
關澤一頓,而後低低笑了。如此可人的她,讓他深深戀上,無法自拔。
他停下車,傾身吻住她,直到兩人的呼吸都紊亂了,才放開她。
「你上去吧。」他幫她按開安全帶,轉深的眸色明顯寫著對她的不捨與慾望。
原來車子已到她家樓下,他沒把車子停在一旁的停車格,而是停在門口。
「……你不上來?」她難掩失望。平常他都會找著理由不走,陪她上去,然後、然後……旖旎的過程讓她想到就臉紅。
「那兩碗麵的殺傷力太大。」他苦笑。他也不想就這麼和她分開,但若等他戰力恢復,可能都明天早上了。飽暖思淫慾,當過於飽暖時,也會讓人失了淫慾。
「我以後不會了。」她再次歉道。本來承受這種痛苦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快上去吧,今天讓你休息。」她要是再這麼看著他,他真的會想死賴著不走。
姜霽月一笑,在他唇上輕啄了下,才開門下車。
她匆匆奔上樓,進了屋後,立刻衝到廚房,打開窗戶,探出頭,朝下揮揮手。她的家只有這扇窗,看得到公寓的大門口。底下的關澤也由車窗中伸出手朝她揮了揮,而後駛出巷口。
他都消失好久,她仍倚著窗,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好半晌,才斂回視線,走出廚房,進到房間。
一打開燈,她就走到電腦前,按下螢幕開關,畫面右下角,有個縮小的視窗,她移動滑鼠把它點開,然後抬頭,看到置於上方的網路攝影機正在運作。
它是黑色的,電源指示燈也被她用簽字筆塗黑,若不是特意去看,不會發現它開著。
這個附有監控軟體的網路攝影機,是她在網路上買來的,安裝方式很簡單,連電腦白癡的她都會。而監控軟體很聰明,當攝影鏡頭對到的狀況是靜態時,不會錄下畫面,但當有人經過造成畫面有所變動,它就會錄成視訊檔存在電腦裡。
點下停止鍵,拉開裡頭的舊檔目錄,她猶豫了下,點開其中一個檔案。
晝面拍到的,是她床上的情景,影像根清晰,床上交著的兩人,是他和她,火熱的纏綿,讓人臉紅心跳。
她不敢再看,直接把檔案關掉,她緊緊咬唇,仍平息不了紊亂的心思。
別對她那麼好,她是有目的的……喉頭一澀,她閉上眼,雙手支額,纖細的肩擋不住兩難的痛苦。
是他不該,他不該做出那麼狠心的事,就算他現在變了,變成一個好男人,也補救不了他鑄下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