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我自己來。」衛峻天搶先拿起。
嗯,她可以確定他是個懂得什麼叫體貼的男人,打從高中畢業接下旅館的工作,也看過不少客人,只要從小動作就能看出一個人的內在。
「那麼請跟我往這邊走。」挽星對他的好感度也在直線上升當中,仰起腦袋瓜子,看著高了自己許多的男人,不禁讚歎。「衛先生長得這麼高大,上面的風景是不是跟一般人看的不太一樣?站在你身邊,我覺得自己好像哈比人。」號稱一百六的她跟他一比,真像個矮冬瓜。
他俯睇了下只到自己腋下的嬌小身影,說:「你這樣很可愛。」
挽星噗哧一笑。「謝謝你的安慰,我感覺好多了,不過二十二歲的女生還是不太喜歡被說可愛。」來到電梯前面,摁下寫著阿拉伯數字3的按鍵。
「以前沒有這個。」他看著眼前的電梯,覺得跟這間旅館搭起來有些突兀。
挽星一臉得意地說:「那是當然了,為了方便前來住宿的客人,增加現代化的設備是必須的,有些老客人見到都覺得好驚奇,加上工作人員年紀都大了,腳力比不上年輕人,所以才特別請工人來裝的。」
看著她說話時雙眼亮晶晶和鮮活生動的表情,衛峻天突然覺得她好可愛,讓人想伸手揉揉她的髮絲,對她回以微笑,這也是他頭一次認真去看一個女人的長相,不過她對他來說不同於一般女人,自然另當別論。
燈號開始往上爬,一下子就來到三樓,「噹」地一聲,電梯門開了,又跟著她跨了出去。
這裡的二到五樓都是供客人投宿的房間,每一層樓約有三到四間,因為要顧及房間的采光,都設有窗戶,所以即使走在廊下,光線依舊充足,不會顯得陰暗嘲濕,就算外頭下雨,空氣中也不會有霉味,這也是這間旅館的特色之一。
「這是你的房間。」來到一間掛著303號牌子的房門前,用手上的鑰匙打開喇叭鎖。「你看看喜不喜歡,要是不滿意,可以再挑別間,直到滿意為止。」以客為尊可不是那些大飯店才有的。
衛峻天深邃的目光掃過裡頭的陳設,一個衣櫃,一張雙人床、一張書桌、書桌上還安裝了室內電話,再走向旁邊的浴室,裡頭的設備真的可以說很簡單樸實,浴缸的瓷磚還掉了好幾塊,不過卻刷洗得非常乾淨,連馬桶也亮晶晶,可見得打掃的人相當用心,一點都不馬虎。
「衛先生不要小看我們這裡的工作人員,大家都很用心的打掃清潔,每個房間也都會先消毒過,才會讓客人住進來。」挽星有些急切地解釋,就怕他嫌這裡老舊,不想住了。
「我相信,就住這間了。」他瞅著她略微緊張的大眼,眸底很快的閃過一道若有似無的笑意。
挽星如釋重負的露出甜滋滋的笑臉。「謝謝你,那麼你先洗個熱水澡,午飯應該快煮好了,要不要我幫你送到房間?」
「我自己下去吃就可以了。」衛峻天想著,只是這樣就能讓她這麼開心,可見得旅館的生意不太好,這讓他想多為她做點什麼。
她將鑰匙遞給他。「OK,那我去廚房幫忙了,希望今天的飯菜合你的口味……還有我可以問你一些關於我爸爸的事嗎?」
望著她的眼,衛峻天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那我先下去了。」說完,挽星欣喜萬分地走出房間。
待房門關上,他有些後悔答應得太快,有些事還是不知道比較幸福,因為太殘酷了。
衛峻天將身上濕了大半的風衣脫下,再將靴子和襪子脫掉,赤著大腳在房內走動,打開窗戶,可以看見對面是一整排可以被歸為古跡的日式建築,還可以聽見鄰居傳來電視播報新聞的聲音,以及孩子的嘻笑玩鬧聲,這個城鎮就跟他記憶中一模一樣。
外頭的雨勢似乎開始有增強的趨勢,幸好上頭裝有遮雨棚,下頭架設著漆成暗紅色的鐵架,上頭擺了好幾盆一串紅來妝點,這是過去不曾出現的東西,小女生果然就是喜愛這些花花草草,他將窗戶關上,走進浴室放熱水。
鈴鈴……
模糊的手機鈴聲在行李袋內響個不停,他將它找出來之後就關機,決定暫時不接任何電話。
*** *** ***
「小姐,聽說有客人上門是不是?」
負責整理房間的阿桃姨興沖沖地來到廚房,兩手往身上的圍裙抹了抹,她是這裡的工作人員之一,身材略胖,今年五十多歲了,是個樂天派的歐巴桑,在這裡工作二十年,手腳可是一點都不輸給年輕人。
挽星把炒好的菜端上餐桌。「嗯,是一位先生,姓衛,保衛的衛,而且還是我們旅館的老客人,以前我爸還在時,就來住過了。」
「姓衛?長什麼樣子?」跟著進來的方媽較為瘦高,年紀跟阿桃姨差不多,正好聽到她們的對話,有點疑心病的她馬上追問。
挽星偏著腦袋想了想,噙著一抹俏皮的笑靨。「他長得很高,年紀差不多三十多歲,雖然不是很帥,不過很有個性,是我喜歡的類型。」
聞言,方媽瞪她一眼。「小姐,你又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不可以隨便愛上人家,而且他年紀大你那麼多……」
她噴笑出來。「我又沒說已經愛上他了,只是說滿喜歡他那一型的,話不多,卻很有安全感,何況我就是比較喜歡老一點的男人。」因為身邊有不少年紀相仿的男生,卻無法讓她有心動的感覺。
阿桃姨也幫腔。「小姐會想談戀愛也是正常的事,何況現在電視上不是常在說什麼年紀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難道你希望小姐都不要嫁人?」
「我才不像你這麼天真,萬一小姐遇人不淑,跟我一樣嫁給壞男人,一輩子吃苦受罪,那該怎麼辦?」方媽氣呼呼地瞪眼,當年就是因為受不了丈夫的虐待才逃出家門,後來被死去的老闆收留,從此就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