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甜心小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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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希望她是唯一個不會離開、不會改變的人,她會一直是白鹿書院裡所有人的甜心廚娘。

  涵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還能去哪呢?當然會在這兒!」

  「那很難說。」

  「你會寫信給我嗎?如果我一直在這裡的話。」

  「可能吧。」

  可能?僅只是可能而已嗎。難道兩人三年的情誼,她連一封書信都不值得擁有?

  「啊,我想到了。雲片糕還放在廚房裡,我現在去拿。」

  她也不管他說好不好,連忙把小木匣往地上一放,轉身跑往廚房。

  梁若冰站了一會,打開了自己手裡的那個小方勝,裡面寫著——我想有個家。

  匣裡的另外兩張寫的也是相同的願望。

  他蹲了下去,打開了小木匣,裡面靜靜躺著他和涵鴛的願望。

  梁若冰拿起一張紙條,緩緩將它打開,就著月光讀著——

  「我的願望就是,希望梁若冰的願望能夠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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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身……」涵鴛握著一卷《禮記·祭義》,正在講堂上為八到十四歲的學生講解。

  方素心在學生中選出熟讀經籍者擔任經長,涵鴛便是她指定的經長,專門為學生解析疑義,以前梁若冰也在白鹿書院擔任過同樣的職務。

  他們會一起在御書樓翻開資料,查詢典籍免得被學生給問倒了。

  可是他要走了,今天就要定了。

  學生們朗朗的誦著,「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身。」然後皆瞪大了眼睛,看著發呆凝視著窗外的涵鴛。

  她似乎可以聽見車輪滾動的聲音,越來越遠……轉眼就會聽不見了。

  涵鴛匆忙的放下書,「你們先自己讀,我待會就回來!」

  學生們面面相覷,看著她飛也似的往外奔去,不由得議論紛紛——

  「山長不是規定不能跑嗎?」

  「你說經長是急著幹什麼去了?」她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明顯的心神不寧呀。

  「八成是肚子痛急著去茅房。」說出這句話的人立刻挨了好幾個白眼。

  「都坐好了,經長交代我們繼續念就繼續念吧。」

  這廂學生們一肚子疑問的低頭唸書,那廂涵鴛跑得飛快,衝出大門就焦急的往白鹿書院那端奔去。

  只見為梁若冰送行的人站滿了門口,他的馬車、挑夫隊伍已經走了一段路,再轉過一個山路就要看不見了。

  她氣喘吁吁的停住腳步,大家都把眼光放在她身上,而任思賢還開口問——

  「涵鴛,你也來送若冰嗎?」

  「呃……」她有些手足無措的說:「沒、沒有。」

  她壓根不曉得自己想要幹麼,只是心裡有個聲音一直說:他要走了、要走了,我再也見不著他了……

  「我、我這裡有些他的東西。」她這句話一說,臉立刻莫名其妙的紅了,「是先前跟他借的書,還來不及還他。」

  懷裡那本《水滸傳》是幾年前他拿來扔她,卻被她佔為己有的,而用布包著的是芙蓉白的花乳石。

  那是去年元宵燈謎大會上兩個人合作,猜遍所有燈謎得到的獎品。

  因為只有一塊,因此他們說好一人帶在身邊一年,等到誰先想到要在上頭刻什麼,而另一個人又說不出理由反對的話,就歸那人所有。

  「這樣呀。」任思賢說道:「我看你是追不上了,叫宋斯暄幫你跑一趟好了,他跑得快。」

  那學生簡直就是飛毛腿,再說她一個嬌弱弱的姑娘家,這樣跑下來一定會累慘的,這種粗活還是交給男人來就成了。

  「不用了,謝謝山長。我追上去就行了。」她連忙行個禮,匆匆忙忙的跑了。

  「涵鴛哪,你這樣追不上的。」任思賢對著她的背影喊,「唉,真是!」

  他一回頭,對著學生們道:「待會一齊發聲,叫梁若冰留步。」

  大家連忙點頭,衝著前方隊伍齊聲大吼,「梁若冰!等一等!」

  「唉,這麼大聲。」任思賢掏了掏耳朵,有點抱怨的說:「差點沒給你們震聾了。」

  「我們幫忙追!」幾個比較熱心的學生興匆匆的追了上去。

  跑遠的涵鴛訝異的停了下來,感激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又提著裙子沒命的追。

  坐在馬車裡的梁若冰聽見了,從窗子邊探頭一望,看見了她,「這丫頭還想做什麼。」

  他要車伕先停下來,自己下車靠著車轅看她跑過來。

  「呼呼……」涵鴛看自己已經縮短了和他的距離,更是沒命的跑,跟在身後的一群人也就不管了。

  「這麼大的陣仗是要做什麼?」

  「呼呼!」她只覺得心跳快得似乎從喉嚨衝出來,很少運動的四肢似乎都要散了,「我……有東西……呼呼、呼呼!」

  「你先喘一喘再說,要是一口氣接不上來死了,那我就作孽了。」他抬頭一看,天空已被厚厚一大塊烏雲遮住,似乎隨時都會下一場大雨。

  風將地上的沙土吹得老高,也將她的秀髮凌亂的往後吹。

  她喘得快死掉了,乾脆不說話,從懷裡拿出那本書和包著花乳石的小布包,遞向他。

  梁若冰接了過來,「你還算老實。」該還的是都要還一還了。

  「保、保重。」她誠懇的說出這兩個字,覺得風沙吹進了她的眼裡和心裡,帶來些微的刺痛感。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他轉過身去,抬起手來揮了幾下算是告別,然後就跳上了馬車。

  車輪緩緩的轉動著,涵鴛也跟著往前跑了幾步,「梁若冰……」

  「幹什麼?」他掀開窗簾沒好氣的問:「有話不能一次說完嗎?」

  分成這麼多段幹什麼,拖拖拉拉的雨都要下大了。

  「那、那……」涵鴛咬咬唇,說道:「那塊花乳石明年是歸我保管的。」

  至少還能再見一面,或許是明年這個時候。

  「知道了,會還你的。」他放下窗簾,阻隔了她的視線。

  傾盆大雨霎時浙瀝嘩啦的落了下來,黃豆大的雨點打得人隱隱生疼,跟來看熱鬧的學生們連忙躲到樹下去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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