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唯光一笑,「我求之不得呢。」
原來是府台千金,難怪派頭這麼大,買塊布也要先清場?公主娘娘們都沒她麻煩。
雖然覺得汪可荃討好的笑裡熱情得有些太過,但她還是堆滿臉的歡顏。
「我是汪可荃,不知道夏小姐怎麼稱呼?」
不但哥哥是人中龍鳳,也是風華絕代的佳人。
「夏唯光,你喊我唯光就好了,既然要作朋友稱呼我夏小姐太生疏了。」
「那你也喊我可主就好了。」她拉著她的手,親熱的說:「今天這麼巧,咱們一起到了這裡,否則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認識你呢。」
孫唯光笑道:「這就是緣分了。」
「說得也是。你瞧中了哪些布了嗎?我送你幾匹當見面禮。」
「那怎麼好意思?」她婉拒道:「剛認識就讓你破費,哥哥知道會罵我的。」
「他要是罵你,你跟他說是我硬要送的,要罵來罵我好了。」
孫唯光噗妹一笑,「那我就卻充不恭收下你的好意了,要是哥哥上門罵人,你可不能賴呀。」
「當然不會了。」最好是趕緊上門來,她才有機會跟他接觸。
再不然她也可以常常去拜訪她,近水樓台還怕摘不到月亮嗎?
兩個人表面好像談得很投契,其實各懷心機,挑了幾匹布之後汪可荃差人將布匹送回去,接著邀請她到雲夢湖去喝茶、賞荷花。
孫唯光也不拒絕,要阮公公先帶著布回府去。
汪可荃的小轎不大,塞兩人著實是擁擠了些;於是她差小絹回府去換輛馬車,她和孫維光則手牽手親密地逛起大街來,打發等待的時間。
一陣馬蹄聲接近,接著是一道熟悉的嗓音.「唯光,去哪裡?」
「哥哥。」孫唯光停住腳步,「你怎麼在這?」
她這句哥哥一喊,皇甫擎禎還愣了一下想笑,見她旁邊的汪可荃連忙斂住笑意,「謝捕頭要帶我出城巡視附近的村子。」沒想到會在路上遇到她。
「幄。」孫唯光看見一名年輕男子騎在馬上對她們微微頷首,她給了他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對了,我給你引見一下,這是府台的千金,我的新朋友汪小姐。可荃,這是我哥哥夏穎。」
皇甫擎禎對著汪可荃一笑,「我們見過了是吧,汪小姐。」
她也回以一笑,來一招欲擒故縱,「是嗎,我怎麼沒印象?夏公子記錯了吧?」
他搖頭,「不可能,像汪小姐這樣的美人我是不會記錯的。」
汪可荃芳心竊喜,笑著說:「我哪裡是什麼美人,夏大人別取笑我了。」
「你叫我夏穎吧,我還不習慣人家喊我大人。」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你也別叫我汪小姐,不嫌棄的話就和唯光一樣,叫我汪可荃吧。」
孫維光得很忍耐才沒有吐出來,這皇甫擎禎是怎麼回事,居然在大街上公然跟汪可荃調情?
他說他們之前就見過了,是在他去拜會汪道明的時候見到的嗎?那他為什麼沒說?她突然覺得心裡不舒服起來。
「汪可荃,我們不是要去看荷花嗎?」她故意往兩人之間一站,擋開他們凝望彼此的目光。
「是呀,不如大夥一起去吧,你應該沒去過雲夢湖吧?」
「我們才剛來,的確哪都沒去過。」他回頭道:「謝捕頭,去一下不耽誤吧?」
謝其搖頭道:「不會。」
「我把坐騎讓給小姐吧。」皇甫擎禎跳下馬來,對汪可荃溫柔一笑,「請上馬,小的充當你一回馬伕。」
汪可更嬌媚的說:「那多謝了。」
她扶著他的手小心的上馬,孫唯光看皇甫擎禎的手放在汪可荃腰上,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這汪小姐大概忘了她們好像在等輛馬車幄。
謝其牽馬到她旁邊,「夏小姐?」
「我不用,我慢慢走就行了。」孫唯光搖搖頭,「你騎吧,反正他們走得也慢。」
她現在總算明白汪可荃幹麼對她那麼親熱了,原來她是沾了皇甫擎桓的光。
謝其也不上馬,就拉著韁繩和孫唯光並肩跟在前面那一對後頭。
前方不斷傳來汪可荃銀鈴般的嬌笑聲,不知道皇甫擎禎說了些什麼讓她那麼樂,孫唯光是越聽越心煩,想轉移注意力地和謝其聊起天。
「謝捕頭到朝珍很久了嗎?」
「我在這長大的。」他趕緊回答,有一點緊張。
沒想到夏大人有個這麼貌美又溫柔的妹妹。
他聽說這個夏大人品行很差,特會揮霍,心裡其實有點瞧不起他,無奈自己只是個小捕頭,不能對上司有所不敬。
「那麼對這裡一定很熟悉嚶。」她笑問著,「尤其又身為捕頭,一定有很多刺激的辦案過程吧?」
她這番話的真正用意是,若前任知縣有舞弊情形,衙門裡的人也許會略知一二。
他不好意思的說:「我這捕頭當沒兩個月,老實說什麼案子都還沒碰見。朝珍這裡民風純樸,大家都很安分守己,很少出什麼大事,頂多是鄰居吵吵嘴,或是夫妻打打架這種尋常小事而已。以前的老捕頭辦過幾樁轟轟烈烈的大案子,縣太爺審的時候大家都還來看熱鬧呢,我可沒老捕頭那種本事。」
「那原先的老捕頭哪裡去啦?」她好奇的問。
「好像是年紀大,小偷抓不來了,所以府台大人讓他回家養老去了。」
孫唯光忍不住狐疑,真只是單純的因為年紀大的關係嗎?辦案子不只要靠力氣,還得頭腦精明才行,而經驗的累積,更是一個年輕新手無法取代的。
「這樣呀,那你當捕頭之前是在干哈營生的?」
他更不好意思的說:「我原先在酒廠燒酒罈,府台大人看到我力氣大,就引舉我當捕頭。」
孫唯光兩眼倏地發亮,「這裡有酒廠?」
「對呀,那是府台大人家的產業。」
「我想去酒廠看看,不知道謝捕頭哪天方便,可不可以帶我走一趟?」
「去酒廠?」他猶豫的看著前方忙著打情罵俏的皇甫擎禎,「大人會不會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