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還真是我誤會了你一片用心。」他冷哼。不過心底已不自覺地對今晚的事釋懷,對她悄悄地改觀。
「這裡的知府是知興府台汪道明的門生,同他一樣的壞,我讓小阮帶著銀子去求他,將這件事情壓下來,要他暗示他你的身份是知興的新縣令,只要他放過你這一次不聲張,你會報答他的。」
他靜靜的聽她說,聞到了她身上傳來一陣淡淡的酒香,甜甜的、醇醇的,有點醉人。
「好啦,原來新上任的夏知縣也是個對假錢有興趣的人,這事傳到汪道明耳中,到時你要接近他也就事半功倍了。」
原來如此呀,父皇的確交代過讓他接近那些人,以便搜集罪證,不過他可沒想到得這麼快就開始作戲。
他們才剛出京,她已經將汪道明的底細,都查得這麼清楚了嗎?
看來,她倒不是如他所想的這般胡鬧無用。
「你下次有什麼計劃之前,能不能先通知一聲。」
「我想呀,不過你不給機會。」她其實只是順水推舟而已,本來她沒打算今晚就行動,「是你自己不好。」
「你捉弄我,讓我出糗居然還是我不好?」
「我早跟你說了,很多東西是不能亂碰的,碰了就有麻煩。」她也算提醒過他了,是他自己沒察覺。
說她邊轉過身去,再轉過來的時候一手抓著雞腿、一手拿著酒葫。」
明白他驚訝的目光,她笑著解釋,「剛剛趁亂拿的,藏在哪裡,我不方便講。」
皇甫擎禎搖搖頭,忍不住笑了。
「對了。」她像只小饞貓似的舔舔嘴巴,「你那八個高手實在不怎麼敬業,就算刀子架在脖子上,也不應該把幕後主使人說出來。」
他哼了一聲,心底訝異不已。
那八個一流高手打不過她,這怎麼可能呀?她看起來弱不禁風、嬌小玲現的,能有多大本事打跑大內高手,而且是八個、八個哪!
「你現在在想,為什麼我打得過他們對不對?」她喝了一口酒,「其實我們沒打架。」
他挑起一道眉,沒打架?!
孫唯光搖搖手中的酒葫,「他們很沒用啦,一人一壇就倒了。」
而實情是,皇甫爾璽早就知道以皇甫擎禎的個性一定會搞鬼,所以在耳聞兒子見過那八名高手後也隨即召見他們,給他們一點暗示。
是要得罪皇上呢,還是得罪二皇子?八名高手有志一同的選擇讓皇上龍心大悅。
第三章
「這是我剛剛上街買的,叫做脂蜜。」阮公公興高采烈的說:「你摸摸看,滑溜溜的,抹在臉上又白又細,好用得很。我特地買了兩包,一包給你。」
「真好。」孫唯光接過來用指頭接了一些塗在手背上試試,「果然很細,多少錢買的?」
他得意的伸出五根手指頭來,「不貴,一包才五兩。」
「這麼便宜?」她笑咪咪的說:「你可真是走運,用這麼低的價錢買到這麼好的粉。」
「是呀,我也這麼覺得。」阮公公迫不及待的翹起蓮花指,心情愉悅的沾粉往臉上塗抹。
「你們兩個夠了沒有?把我當不存在呀!」皇甫擎禎一掌拍向桌子,不高興的說。
這阮公公一出了宮就沒規矩,他正在跟孫唯光商量正事,他貿貿然地跑進來就拉起她說香粉,真是夠了。
「對不起呀,忘了你。」孫唯光伸手沾粉往他臉上一捺,「也分你一些,別生氣。」
她柔軟的指頭在他頰上短暫的停留,讓他對巧笑嫣然的她生出了一絲絲的柔情,居然發不了她的脾氣。
「誰要你的臭粉?」心底不氣可仍猶自嘴硬。
「不臭,香的。」她將香粉湊到他鼻下,「你問問看。」
「拿……開……哈用!」那細細的粉末鑽入他的鼻子。害他敏感的猛打噴嚏。
隨著他的噴嚏聲,那輕如柳絮的香粉連粉帶紙一起飛了出去,灑了滿地。
「哎!五兩銀子呀!」阮公公心痛的說:「小光姑娘,公子爺對香味敏感得很,你別把香粉拿太近。」
「這倒真是件奇事。」她淘氣的衝著皇甫擎禎笑,「喜歡往女人堆裡鑽的人,居然會對香味敏感?」
他揉揉鼻子,體質天生,他自己也覺得很無奈。
他對香味,尤其是脂粉香很敏感,聞久一點甚至會噁心想吐,平常倒還可以忍耐,可是如果有親呢一點的接觸時,一定會叫那些女子洗去身上的香味。
說到味道,這個小酒鬼身上的甜味倒挺不錯的。
「那很好呀,免得你就此沉醉花間,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奇怪了,是他的錯覺嗎,怎麼他覺得她的微笑看來有些輕蔑,語氣也有點諷刺?
「不說這個了。」她重新坐下來,「你剛剛說到哪?」
「我說為了怕他們起疑心,所以另外安排一組人馬,假扮成我去西巡,讓那些貪官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我們才好辦事。」
「真聰明。」孫唯光拍手讚道:「這個法子不錯,不過叫他們可別太招搖,到了知興別讓人家認出來他們是二皇子的人馬。」
「不讓人家認出來人家怎麼知道他是二皇子?小酒鬼,你腦袋打結啦?」
「二皇子西巡隱密又低調,就算被認出來,也得在『不小心』的情況下。」
皇甫擎禎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我會交代的。」他迅速的想到一個好方法,卻故意問她,「你有什麼想法?」
她一笑,「你已經有了,幹麼問我。」
「你又知道我有辦法了?!」他的心思這麼好看穿嗎?
「我就是知道。」她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又笑了。
他突然發現她還真是愛笑呀,而這一張笑臉,越來越叫人看著看著就捨不得移轉開目光。
他們商量了之後的計劃,孫維光假扮成他的妹妹、阮公公則是老管家,新任知縣夏穎要上任去了。
兩個人討論一些細節到天黑,直到阮公公進門說晚了,他們才到客棧大廳用膳。
大廳裡只剩門邊有桌位,人來人往吃個飯難得清靜,不過他們也不計較,將就著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