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好了,妳在悶個什麼勁呀!」結婚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幹麼還不開心。
「我覺得他是因為孩子才娶我,並不是因為愛我,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不要。」悶了老半天,莫映寧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妳說的這也不無可能。」胡敏晶的一席話,讓莫映寧的臉色比剛剛還要鬱悶。「不過也不一定啦!妳有問過他了嗎?」胡敏晶看到她的臉拉了下來,連忙又說道。
「我不敢問。」
「有什麼好不敢問的?這個又沒什麼。」只是問他娶她的原因,這有什麼好不敢的?
「如果他的答案真是因為孩子呢?那我要怎麼辦?如果硬不嫁,他有可能會跟我搶孩子耶。」一想到可能會跟肚子裡的孩子分離,她的眼眶就忍不住紅了起來。
雖然她心裡也覺得不無可能,但她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安撫莫映寧的情緒。她連忙伸手環住莫映寧,小聲的安慰她,「不會啦,妳不要這麼想,也許他是愛妳的,有孩子只是讓他有這個動力呀。」
要是之前,她一定不相信自己會為邵羿說話,但現在這個時候,讓莫映寧的情緒先穩定下來才是重點,因為她的情緒不能有太大的起伏。
莫映寧的心情並沒有因為她的安慰而轉好,反而變更壞,眼淚更是不聽使喚的流了下來。「可是,他之……前對我這……麼不好,那天……還跟……我吵架,現在……對我這麼……好,也都是因……為有孩子的關係呀。」
胡敏晶這下無言了,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短時間之內,她也無法為邵羿脫罪,只能抱著她,安撫著她的情緒。
邵羿一進門,看到的就是莫映寧哭哭啼啼的模樣,他心裡一急,連忙上前將她從胡敏晶的懷裡攬了過來,並惡狠狠的瞪著胡敏晶。「妳對她做了什麼?」
下一秒,邵羿立刻變了個臉,溫柔的為她拂去臉上的淚珠。「沒事了,不要哭。」
這個男人怎麼這樣!什麼叫她對映寧做了什麼?要不是因為他,自己幹麼要忍受這些呀!「我哪有對她怎麼樣!要不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壞男人,之前對她這麼壞,讓她懷疑你根本就不愛她,是為了孩子才要娶她,她才不會這麼難過呢!現在你就把話說清楚,你真的是為了孩子才要娶她嗎?」
邵羿僵了一下,板著臉瞪著胡敏晶。「這是我跟她的事,我幹麼要在妳面前說!」
「什麼你跟她的事!你不要以為映寧好欺負就可以這麼對她,我今天一定要你把話說清楚!你是為了孩子想娶她,還是為了愛她才想娶她?」邵羿的態度惹毛了胡敏晶,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衝到邵羿面前,要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敏晶,妳別這個樣子!」跟著進來的杜澤禮連忙把衝動的老婆給架開,以免她把邵羿給惹火了。
「你不要抓我啦,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她一邊努力想掙脫他的箝制,嘴巴還忍不住為好友叫屈,「你知道映寧在哭什麼嗎?因為她覺得你是為了孩子而想娶她,而不是為了愛她才想娶她,所以她很痛苦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你給我一個答案,如果你是為了孩子才想娶她,我不會讓她嫁給你,我會把她帶走,由我來照顧她──」
胡敏晶話還沒說完,就被杜澤禮摀住嘴巴,整個人被抱了起來,快步帶出病房外。剛踏出房門時,就聽到邵羿在身後說了:
「我不是因為孩子才想娶她,所以,不用妳雞婆照顧她。」邵羿的聲音冷冷的,但十分堅定。
胡敏晶不再掙扎,她推開停下腳步的杜澤禮,走回病房拿起自己的包包,對邵羿露出真心的笑容。「我信你這一次,但如果讓我發現你對她不好,我會立刻把她跟孩子帶走,讓你永遠都找不到他。」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邵羿相當有信心。
胡敏晶扯了扯唇,直直走向杜澤禮。「喂,我口渴了,請我喝飲料。」
兩人就這麼走出病房,把空間還給這對還弄不清楚對方心意的情侶。
*** *** ***
在聽到關門的聲音後,過了良久,他們都沒有出聲,只是這樣靜靜的依偎著,而本來還哭得眼紅鼻子皺的莫映寧,已止住淚水,眼中有的是掙扎和猶豫。
他剛說不是因為孩子才要娶她,所以,是因為愛她才要娶她嗎?想到有這個可能,她的臉就忍不住泛紅,嘴角更是忍不住揚起。
不對,他只是說不是因為孩子才想娶她,並沒有說是因為愛她才想娶她呀;也許,他不是為了孩子才想娶她,但也稱不上是愛她吧。怎麼辦?她好想弄清楚,但卻又沒有問清楚的勇氣。
看著她一下笑、一下皺眉的模樣,邵羿揚起迷人的唇畔。看來,他今天若不把話說清楚,這個小女人一定還是會在心裡胡思亂想。
「我現在要說的話,我只會說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說,所以妳要聽仔細,知道嗎?」他十分正經且嚴肅的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讓她可以和自己四目相對。
「嗯。」她也被他的態度感染,屏氣凝神的聽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知道我之前對妳很不好,做了很多事情傷害了妳。我本來以為我是因為無法忍受妳離開我,所以才會恨妳,但那天我送妳來醫院的路上,看著妳痛苦的樣子,我才知道我多麼害怕失去妳。可能就是因為這樣,雖然當初妳是為了讓我不要為難才離開我,我還是無法釋懷;我氣妳沒有遵守妳當初的承諾──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我氣妳為什麼要這麼為我,然後一個人在外面受苦,無法回來台灣。」他第一次開誠佈公的將自己心情的轉折和不捨全都說了出來。
「在經過這麼多事後,我才弄清楚,我對妳不是恨,而是愛。因為愛妳,才會對妳的委曲求全感到憤怒;因為愛妳,我才會不想讓妳一個人在外地孤單太久,想盡辦法要讓妳回來;也因為愛妳,我才會找老吳他們看住妳,為的就是怕妳又一聲不響的離開。我知道,在我做了這麼多不好的事後才跟妳說愛妳,妳一定不會相信我,但我真的想跟妳說,我想娶妳,絕對不是因為孩子,而是因為我真的愛妳,孩子只是一個轉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