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擁有一間快倒的公司幹麼?妳不知道妳爸的財務在半年前就出了問題,早就已經把資金撤回去了。」當初是因為鼎盛在台中的勢力,他才會提出合作,但他之前就看出鼎盛有很大的問題,所以並沒有讓鼎盛投入太多的資金,因此在鼎盛要求抽資時,對度假村的案子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你胡說!」孫采璇刷白了臉,但嘴裡還是反駁著。
「我有沒有胡說,去問你爸爸就知道──」邵羿的話突然被打斷,因為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
「羿,我跟媽在選帖子,你看哪一個比較好?」莫映寧透過視訊,讓邵羿可以看清楚自己手上的喜帖。
「妳喜歡哪一個,我們就選那一個。」邵羿的語調一別剛剛的清冷,變成溫柔又帶點寵溺,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
「我就是決定不了才打給你呀……」莫映寧嬌嗔的聲音,隨著邵羿走出會議室,慢慢消失在門外。
聽到他們的談話,孫采璇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邵羿從來就沒用這種口氣跟她說過話,大多時候都是她主動跟他撒嬌,而他始終都是冷冰冰的。沒想到,他會對那個公司破產的女人這麼好!
她用力將拳頭捶向桌面。她不甘心,就算她得不到邵羿,她也不把他讓給莫映寧!她沒有的,莫映寧也別想得到!
第十章
「羿,你宴客的名單擬好了嗎?邵媽媽在問。」莫映寧剛吃完晚飯,靠在邵羿懷裡,邊看著電視、邊喝著手邊的現搾果汁。
「邵媽媽?」邵羿挑著眉,不滿意她的稱呼。
「是媽啦,我忘記了。」她心虛的吐了吐小舌。稱呼這麼多年的邵媽媽,她一下子忘了自己已經跟邵羿訂婚,再過三個星期就要結婚了。
「別讓我再聽到妳叫錯,不然,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他疼愛的點點她的俏鼻。「我已經把名單擬好了,我放在書房,我去拿來給妳。」
正當他要起身時,茶几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我去拿吧,你接電話。是放在書桌上嗎?」莫映寧看到來電顯示是陳韋達,她知道他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嗯,桌子的右手邊。」邵羿今天特別交代陳韋達一些事情,現在他應該是要打來跟自己報告進度,因此不能不接,只好讓莫映寧自己去拿。
莫映寧走進書房,看了看這熟悉的環境。誰會知道,一年前她傷心的從這裡離開,一年後,她又重回這個房間……但她現在已經不再難過了,有的是懷著邵羿的孩子及將和邵羿攜手共度一生的快樂。
她相信,他們在經過一切的風風雨雨後,他們一定會很好、很幸福。也許,再過個幾年,這個家會到處都是孩子的嬉鬧聲和快樂的歡笑聲。
她揚著幸福的笑容,摸摸微凸的小腹,慢慢的走到邵羿的桌旁。看著散落一桌的文件和書籍,她忍不住搖搖頭。這就是他的壞習慣,每次只要他一離開辦公桌,桌面就像是打過仗似的,有幾次她受不了念了他幾句,他就回說這是他的風格,讓她無言以對。
堂堂一個邵氏總經理,桌子竟然比一個小朋友的桌子還亂,還大言不慚的說是他的個人風格,都不怕別人笑他。
她找到他擬好的宴客名單,順手幫他整理一下桌面,將東西一一歸位。就在她整理好,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她看到有一格抽屜未完全關上,她伸手想關上時,裡面紙袋上的英文地址讓她頓了一下。
這個地址怎麼看起來這麼熟悉?她遲疑了一會,打開了抽屜,將紙袋拿了出來。
看清楚了地址,這才發現這是她和胡敏晶在紐約住處對面的地址,難怪她會覺得很熟悉。她將紙袋打開,從裡面拿出一迭照片。當她看到照片裡面的人是自己時,她完全說不出話來,但她仍努力要自己鎮定,一張張看完所有的照片。
照片上的時間,是她要回台灣的那一周,還有拍到她驚慌跑出公寓要趕回台灣的照片。
她又從抽屜裡拿出另一個紙袋,裡面全都是她在美國的照片,有她去學校學做糕點的照片、有她和同學去吃飯嘻笑的照片、還有她想家一個人坐在窗邊遙望遠方流淚的照片。
一滴滴的眼淚,就這麼無法克制的滴在照片上。他不只是調查她,還要人每隔二個星期就把照片寄回來給他。如果,他只是單純想要報復,他用不著這麼做,尤其,他還把男同學抱著她的照片捏成這樣,要說他不愛她,她也不相信。
「映寧,妳有找到嗎?」邵羿走進來時,看到她對著一堆照片在流淚,他整個人都慌了。她是不是覺得他是在監視她,所以在生他的氣,才會哭成這樣子?
「映寧,妳聽我解釋,我是太想念妳了,才會要……」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整個抱住,摟得緊緊的。「映寧?」他不知道這個擁抱是代表她原諒他,還是有其它的原因,他的語調裡有一絲的不確定。
「你干……麼要這樣……幹麼要拍……這些照片,幹麼要讓我……覺得我在快樂的時候,你卻是一個人孤伶伶……的看著我的照片……」她越說越難過,到最後乾脆放聲大哭。
邵羿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原來她是在為自己難過呀。他抱著她坐在柔軟的書桌椅上。「別哭了,孕婦哭多了不好。」他輕拭去她臉上珍貴的淚滴,因為,這全都是為他而流的。
「誰叫你要這麼做,讓我哭……」她抽抽噎噎的邊哭邊掄起拳頭,不甘心的打了他幾下。
「妳離開後,我雖然生氣,但仍是想念著妳,所以我就請人幫我將妳在美國生活的情況拍下來,寄回來給我。原本,我打算三個月就要妳回來,但看到照片上妳在做蛋糕時那種喜悅的表情,我竟然有點捨不得,所以就這麼一直拖下去,直到我受不了妳身邊實在太多蒼蠅了,我才要韋達執行最後的動作。」他緩緩說出自己當時的心境。雖然是一年前的事情,但他卻覺得那種隨著她笑、隨著她難過的心情,好像不久前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