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只怕沒幾年可以活了。」他神色有些哀傷的說:「如果不是很為難你的話,我真的、真的很希望你的布偶戲能夠在她壽誕時讓她大大的歡喜一天。
「這不是為了我。如果我之前有得罪你的地方,真的非常抱歉,如果有方法可以表達我的歉意。我真的很願意去做。」
「希望你能重新考慮這件事,不為什麼。就為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
這麼說可真是對不起精神健旺、身強體壯的奶奶,依他看來她活到一百二十歲也絕對不是大問題。
容囡囡看著他,他眼光是那麼樣的真摯而誠懇,她一向心腸軟,就算有時候嘴巴不肯示弱,但心裡早就軟下來了。
嚴格說起來,這個左公子其實也沒有對她不禮貌過。
反倒是昨天因為說錯了幾句話。讓她心裡不痛快。所以才扮老人戲弄他。
而她扮成老人時,另外一個少年對她多不客氣呀,可他對她還是客客氣氣的,平常他應該也真的是很尊敬老人家的。
更奇怪的是他對她糾纏不休的理由雖然令她感到很可笑。但並不會覺得厭煩。
他覺得她的布偶搬得上抬面,老實說她有一種被認同的快感。雖然她永遠都不會親口承認的。
「我會考慮、考慮。」
左奉恩一聽她要考慮。高興的笑了,「好,那我明天來聽你的回答。
」再加把勁。來一句感性的,「我奶奶知道了,一定高興得睡不著覺,我馬上回去跟她說。」
她總不忍心叫一個老太婆失望吧?那多殘忍呀!他早看出來她是嘴巴硬、心腸軟。
「我還沒說好。」
她平常都只演給小孩子看,每個故事後面都有一個意義。
她用這種方法教導那些與讀書識字無緣的孩子們。
容囡囡嘴裡雖然說要考慮,但心裡已經開始計劃了。
左奉恩開心的衝著她一笑,那模樣還真像個第一次吃糖的小孩,「明天見了。」
她本來打算進去了。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是要買望遠鏡?」
「是呀。」
他倒退著走,向她揮手。神情是雀躍的。「明天我再來拿,順便幫你拿東西過去。」
「想得美,我又不打算去!」說得那麼篤定做什麼,她可是什麼都沒有答應過。
容囡囡走進店裡,才將箱子放好容愛愛就迎了出來,「謝天謝地。」
「怎麼了?」
幹嘛一看到她就說謝天謝地?
「謝天謝地你一早就出門了。」
容愛愛一臉輕蔑的說:「真是好福氣呀,沒遇到那個『髒』貝勒。」
她噗哧一笑,「我就知道。」
還好她閃得快,只是可憐了要做生意所以留在店裡的姐姐了。
「你不知道。」
容愛愛笑著搖頭,「賀臧貝勒是走了,不過錢媒婆可是還在裡面坐著,連日子都幫你看好了。」
那個錢媒婆可是出了名的難纏,是個不要臉又無恥的潑婦,她不像以前那些媒婆那麼好嚇唬,也沒那麼容易被請出門去。
容愛愛把早上的事笑著說了一遍。
賀臧貝勒對囡囡有意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上次還欺負她們是弱女子,居然派了凶狠的家丁來綁人。被她一狀告到順天府去,他才不得不快快的放人。
她熟識的達官顯貴不少,也不怕一個蠻橫的貝勒。
或許他知道了旁門左道動不了姐妹倆,因此就老老實實的來求親。只是已不知道被拒絕了多少次了。
今天他來時還挺客氣的.只不過沒見到囡囡。又讓她諷刺了幾句就發了脾氣,硬把聘禮和媒婆留下,說了下個月初三要來抬人。
蠻橫到了極點。
容囡囡一聽。登時柳眉倒豎,氣呼呼的說:「他以為他是誰呀!憑什麼說娶就娶!姐姐,怎麼你不把他的臭媒婆和髒東西都丟出去?!」
免得髒了自己的屋子,真是倒霉透頂才會招惹到那種人,早知道就不要到京裡做生意了。留在家鄉多好。
「我早知道你會發脾氣,所以留給你出氣呀。」容愛愛好脾氣的笑著。
容囡囡氣呼呼的走進內室,胖呼呼的錢媒婆本來已經無聊到要打盹了,一聽腳步聲立刻驚覺的站起來,堆滿了一臉的職業笑容。
「唉唷,囡囡姑娘終於回來啦。」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凡事先笑準沒錯。
前幾個媒婆被扔出去,一定是不懂這個中緣由,所以才會鑼羽而歸,沒賺到貝勒爺的超級大紅包。
「才幾天沒瞧見,姑娘益發標緻,連我看了都要著迷呢。」
她沒口的稱讚著,笑得眼睛都只剩下一條縫了。
「難怪貝勒爺愛姑娘愛得發狂。拚命求我給他說這門親,救救他的性命,要是娶不到囡囡姑娘,那貝勒爺非得害死相思病不可。」
說著,她親熱的去拉容囡囡的手。
容囡囡避開了她慇勤假親熱、想攀關係的手,冷冷的問:「狗屁放完了沒?」
」呃……」
錢媒婆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失色幾分。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管回答說完或是還有,都像是承認自己說的是狗屁.
「放完了就趕緊滾。識相的就自己滾出去,如果要我用掃帚來掃的話那就難看了。」
看著那堆紅得刺眼的聘禮,她心中的火氣燒得更盛了。
「囡囡姑娘。」
錢媒婆強笑著。「我是上門來給你送姻緣。又不是來討債的,你幹嘛給我擺臉色呢?」
還瞪人呢.這麼凶做什麼.她才不吃這一套.她的後台可硬得很。她是貝勒爺請來的。
「給你擺臉色而已算客氣了,你再不帶著你的東西滾,我就讓你爬著出去。」
「想讓我爬著出去?!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呵呵呵。」
錢媒婆張狂的笑著,一臉的不信邪。「我說囡囡姑娘,你還是別太強,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壞事,那就不好了。
「人家是堂堂貝勒,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是你的造化。你也不想一想。你不過是個女人家。能對抗得了有錢有勢的親王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