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在說什麼?」尹嘉緹總算找回她的聲音跟理智,自然也同時找回她的潑辣。
「明明就是我的清白正遭受危機,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尹嘉緹覺得血液沸騰,小臉通紅,尷尬到想撞水蜜桃樹自殺。
見到「潑婦」再度附身,韓寒的俊臉僵硬,捂著撞疼的後腦、坐直身子,白了她一眼。
「是你坐在我身上的,不是嗎?」
「可……可是我、我又不是故意害你……變成這樣。」尹嘉緹鼓起勇氣,指著他說道,一臉理直氣壯。
「拜託,我又不是柳下惠,你坐在我身上蹭啊蹭的……」
「我才沒有蹭你。」她只是擔心。
「有!」當然有!千真萬確有!毋庸置疑有!理所當然有!
「我……」尹嘉緹還想狡辯,開口卻無言。好吧,就當她真的有好了。
看著她那啞口無言的表情,韓寒總算覺得心情好一些了,撐起身子,正想從地上站起來,整個人卻晃了晃。
尹嘉緹見狀,趕忙扶住他,溫柔的表情再次出現。
「你還是坐一下好了,剛才跌那麼一跤,一定會很暈的,不要急著站起來!」她趕忙扶他到樹下坐著,同時還斜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轉的模樣,竟意外地動人。
這真是天方夜譚了。
從兩人一見面,就直找麻煩的她,竟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韓寒訝異地發現這個事實,而且,很惡意地想利用眼前的情勢……
「我光是坐著,還是覺得頭很暈,可以讓我躺一下嗎?」韓寒可憐兮兮地說。
要是在以前,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竟然會裝可憐,不過,眼前看來,這招似乎還挺有效的。
「呃……好吧,那你躺一下好了。」尹嘉緹為難地看著不甚平坦的地面,心裡很是掙扎。
像是能猜到她的心思,韓寒又輕輕呻吟了一聲,故意刺激她流露出人性最善良的一面。
「這樣吧,你先躺一下。」尹嘉緹小心翼翼地將他的頭扶正,隔著一件衣服,讓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媽媽待會兒就會來收水蜜桃,我再請她一起扶你回去。」尹嘉緹在心裡打算著。
「嗯,好。」韓寒努力控制著唇邊的笑容,怕萬一被她發現他故意裝病,他會死得很慘。
只不過……偷瞄了一下她臉上擔憂的表情,這個險冒得也算回本,讓他發現原來壞心的女巫,也有一點點的善心。
躺在軟軟的大腿上,雖然隔著衣服,不過,也還算挺舒服的。
「啪」地一聲,天使又變回魔鬼,賞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巴掌。
「笑得那麼開心,是不是裝的啊?」尹嘉緹瞪了他一眼,水蔥般的指,差點就要戳上他的雙眼。
「你能不能態度一致一點?」韓寒瞪了回去,這女人真是不討人喜歡。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是不是裝的?如果是,就快點起來,像個男人一點,別裝什麼病。」尹嘉緹一陣惱火,不服氣地低下頭逼視他,暖暖香甜的氣息,徐徐地拂在他臉上。
一下子說他是小孩?一下子又說他不像男人?
韓寒的眸子變得黝黑且深邃,帶著濃濃的怒氣與不悅。
顯然地,這個女人對他的性別有嚴重的質疑,他的神色更加難看了。
他要是再默不作聲,真要被她當成女人了。
好!當下,韓寒做了決定,黑眸迸出堅決的光芒。
「你那是什麼表情,想揍人啊?」尹嘉緹挑釁地說道,黛眉挑得老高。
韓寒的眸色更深,因為她挑釁的表情。
礙眼,真的是很礙眼!
韓寒胸中升起一把無名火,一股突來的衝動,教他伸出手往她頸項用力一壓,將紅唇壓到他的面前,瞬即吻住尹嘉緹那張得理不饒人的小嘴。
挑釁的話語,紅嫩的唇瓣,全被霸道的男性薄唇緊緊封緘,屬於女人芬芳的喘息,吞沒在韓寒的口中……
***
怔愕。
一陣怔愕。
很長的怔愕……
以上,說的是尹嘉緹的反應。
迎視著那雙瞪得圓圓的大眼,韓寒確信,她真是個沒情調的女生,只不過……
尹嘉緹的定位,當場從女人變成了女生,她的沒經驗意外地滿足了他。
他耐心地汲取她的甜蜜,佔有她柔軟芬芳的紅唇,香甜的氣息沁入心脾,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上癮了。
假如可以,他還真想就這麼一直吻下去,只不過,有人似乎並不同意。
尹嘉緹用盡全力掙開他,推開自己頸項上的長臂,拉開兩人的距離,惡狠狠地瞪著他。
這混蛋、這惡棍、這殺千刀的……
「怎麼樣?還會誤認我是小孩?或認為我不是男人嗎?」韓寒的視線鎖住她,仍在她的大腿上舒適地躺著,舉起她那柔嫩的小手,擱在自己唇邊,輕輕啄吻著。
尹嘉緹的眼瞇得更緊,粉唇氣得輕顫,掄起粉拳,朝他的頭就是一陣猛K。
這個自以為是的大少爺!這個驕傲自大,以為女人都會喜歡上他的自戀狂!這個不要命,竟敢吃她豆腐的大色狼!
粉拳像雨一樣落下,每一下都扎扎實實,像小石頭一般砸在韓寒頭上。
「喂喂喂,很痛耶……」韓寒屈身抱頭,護住他正遭猛烈攻擊的腦袋。
「你再親啊、你再親啊!我打死你這隻大色狼,看你還敢不敢親?再欺負我看看?!」尹嘉緹火大的直往他頭上K,非打得他腦袋開花不可。
尹嘉緹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是氣憤,一方面卻又因為這個吻帶給她的奇異感覺,心慌不已。
她不會因為一個吻,就喜歡上他吧?
那一瞬間,驚慌與恐懼從心裡竄出,讓尹嘉緹顫抖不已,只因為她察覺,自己似乎、好像、真的對他有那麼一點點……奇怪的感覺了。
啊啊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尹嘉緹打人的手勁更大了,像是要把這可怕的念頭打跑一樣,拚了命地直往他頭上招呼。
她從來就不希望與有錢人有任何牽扯,就算一開始老媽明示暗示過她,她也沒打算要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