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門神似的站在這裡,她要怎麼走人哪?
「沒有熱尿淋頭,你很遺憾是不是?哈哈。」邊花亂一笑,伸手擒住了她的手腕,「你呀,非逼我親自出馬不可,就這麼想待在我身邊嗎?」
「放你的狗臭屁,誰想待在你身邊?」她撇嘴罵道:「你看不出來我打算開溜嗎?」
「是呀,我看得出來。」他歎了一口氣,「為了不讓你溜了,我只好親自監視你,一直把你帶在身邊。」
「就算你把我綁著,我也還是會溜的。」安熙強硬的說:「你這個破王府,留不住我的。」
「那我就只好想別的辦法,讓你一步都不敢離開。」他笑看著她,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你盡量想吧!除非你把我關進地牢裡,否則只要有機會,我就會逃走的。」
「你這樣我很累,我沒那個體力天天守著你,把你關人大牢,我又捨不得。」他嘴上雖然說得困擾,但語氣卻是充滿著笑意,「好吧,只要你出得了房間一步,我就不攔你,要是你出不了……」
「怎麼樣?」這個大笨蛋,難不成想跟她打賭嗎?
「就得依我一件事。」邊花亂道:「只要你出得了我稻香居的房門一步,我就用八人大轎送你回慧賢雅敘,而且絕不洩漏你的身份。」
她聞言忍不住心動,但還是不肯相信他這麼好。「你有這麼好嗎?」
「你只能相信我有這麼好,而且是個很講信用的人。」他笑得燦爛,「但要是出不了,你知道我要什麼。」
她臉一紅,「誰知道你肚子裡打什麼鬼主意!」
這個色鬼,滿腦子就只想跟她洗澡、睡覺!
「如何?」邊花亂問道:「這可能是你離開王府唯一的方法。」
她想了一想,「不,你這人鬼主意很多,要是你王府的人全給我攔在門口,我別說出不了門,就連站在屋子裡都有困難。」
「你還真聰明,想到了這一步。」他笑道:「你是姑娘家,我應該多讓一步。這樣吧,就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之內,你跟我住在稻香居,就你跟我兩個人,只要有第三個人出面攔你就算我輸。」
「那你攔我出門呢?」她可不笨,當然要問清楚。
她吃了化功散沒服解藥是奈何不了邊花亂的,他根本不用幫手,一個人就能讓她出不了門。
「你也佔我太多便宜了吧?」他輕輕一歎,「為了你,這一步我又讓了。如果我出手攔你,也算我輸。」
「為了你」這三個字一鑽人安熙耳裡,害她莫名其妙的心裡一跳。
這傢伙壞是壞透了,對她可真不錯。
這種穩輸的賭他也打?
「好,我跟你賭了。」走出房間門口,有什麼難的?
腳抬起來,跨過門檻就出來啦!
不過看他很篤定的樣子,八成房裡有機關,可是她不怕。哈哈,有機關就更好了。
師父之所以讓她來幫師姐,是因為她對機關很有研究,如果殿下被困的地方佈滿機關的話,她一來就能迎刃而解。
邊花亂這只傻鳥不知道她有這份能耐,這次可要輸得一敗塗地,說不定還會氣到吐血。
「口說無憑,你給我個東西吧。」他伸出手來,掌心向上,「當作憑據。」
「我才要怕你賴皮呢。」她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轉過身去,解下掛在脖子上藏在衣內的一塊大玉珮。
那是一塊青得發亮的圖形玉珮,上面刻著鳳舞九天的樣式,大概有一個巴掌大。
「這麼大一塊,難為你戴得住。」看她取了那麼久,應該是貼身藏著,既然藏得那麼密實,一定是很愛惜的了。
「那是我娘給我的,要是弄丟了,我要你的命。」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全靠師父收留。
等她稍微懂事時,師父給了她這塊玉珮,說那是她娘家裡的傳家寶,要她好好收著。
聽師父說話的語氣似乎認識她的父母,可是不管她怎麼問,師父就是不肯說。
看他收起她的玉珮,安熙也伸手說道:「我也怕你賴皮,你也給我一個憑證吧。
「我沒有什麼愛到不離手的東西。」他一聳肩,「給不出來。」
「那我不是吃虧了?」這樣他不就隨時可以反悔?可她卻得為了拿回玉珮而受制於他?
「我大可以隨便拿個東西搪塞你。」他一笑,「可是我不願意騙你,沒有就是沒有,你只能相信我。」
她瞪著他,雖然他剛剛就一直說是她佔便宜,可她總覺得是自己吃虧。
「晚了,我累了。」他看似無心,但卻是有意的將她肩頭一攬,「回去吧。」
遠遠聽見外面的竹梆子敲了四下,安熙高興的說:「天快亮啦,過去一天了。」
「哇!」他假作驚異的說:「你真的吃定我了。你可還沒踏進稻香居,不能這樣算的。」
「哼,我沒佔你便宜。」她反駁道:「現在才四更天而已,到稻香居也花不了—刻鐘。」
他們邊走邊說,不知情的人一定以為這是對月夜私會的小情人,而不是各懷鬼胎的敵人。
「我一進去,這賭便算開始,五更一敲,那不是過了—天嗎?」哪裡有佔到便宜?只能怪他笨,不會算。
她已經打定主意,右腳進去一步,左腳就退一步出來,那就算是出了一步,也就贏了。
「你真是聰明得緊,我佩服得要命。」他哈哈一笑,帶著安熙往稻香居走去。
他喊醒睡眼惺忪的奴婢們,交代她們先到別院去,天亮再回來聽吩咐。
大伙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主子既然沒說,也就不方便追問了。
「我現在要進去了。」
安熙手放在稻香居的主屋門上,回頭對邊花亂說道:「你說的,只要我進去,再走出來一步就算我贏。而且我要出來時,你不能攔我,否則算你輸。」
嘿嘿,她立刻進去一步,馬上退出來,他又不能夠攔她,怎麼看都是她贏定了。
「我知道。」他把手輕輕的蓋在她手上,將她轉了一個方向面對他,「我說過什麼話,我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