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好餓、好想睡覺——
她撐著建築物的圍牆,垮著蒼白的俏臉,在心底哀號。
「你還好吧?」駱英翔見狀,趨前關切。
「我看起來很好嗎?」燦藍噘著唇,有氣無力的反問。
「中暑了?」駱英翔判斷道。
動輒三十幾度的高溫,確實令人吃不消。
燦藍僅能報以一記勉強的苦笑,胡亂的點頭。
「要不要先到裡頭休息一下,等身體好一點再走?」看她緊皺著眉,一副非常難受的模樣,駱英翔很自然脫口而出。
他主動的提議讓燦藍頗為吃驚,不敢置信的確認。「可以嗎?可以嗎?」她開心的拉住他的手。
她被王子挽留了耶……莫非,她的好運就又來臨了?
駱英翔順勢攙住她,帶她進到俱樂部內部稍作休息。
一踏進俱樂部,燦藍就被眼前極盡奢靡講究的裝潢及擺設,深深震撼住,不禁發出一聲驚歎。
駱英翔讓她在沙發上坐下,然後倒了一杯冰檸檬水給她。「多補充水分,應該會好一點。」
「謝謝。」燦藍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嬌麗的臉龐有藏不住的笑意,自從毅然離家後這兩年來,她再沒嘗過被禮遇的滋味。
喝著冰涼的檸檬水、吹著涼爽的冷氣,她恍若置身天堂般滿足不已。
實在是太久沒能感到這麼舒暢,加上徹夜工作累積的疲累,沒一會兒,她就躺在沙發上呼嚕嚕的睡著了。
駱英翔睨著進來不到五分鐘,就呼呼大睡的小女人,不覺莞爾道:「怎麼好像哆啦A夢裡的大雄一樣?」可能身體真的很不舒服吧……他為她能在陌生環境飛快入睡找了合理的借口。
他從個人休息室拎了一條薄被幫她蓋上,免得中暑症狀消退,卻又著涼感冒。
駱英翔多看了她毫無防備的睡顏幾眼,覺得她頗特別——
有著美麗的外表、大而化之的性格,和俱樂部的創辦者、亦是好友歐陽智的姐姐歐陽純很相似。
「搞不好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說完,他自己都感到無聊又可笑。
原本他想拿個東西就走,現在多了一個病人,負責的個性讓他無法一走了之,只能等對方醒來再離開。
駱英翔回到專屬休息室,隨手抽了一本原文小說、再佐以紅酒,在大廳另據一張真皮沙發閱讀、品酒,倒也輕鬆寫意。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一等,竟到晚上開工以後——
她還沒醒過來!
第二章
「唔——」
不知經過多久,沙發上的人兒終於悠悠甦醒,伸了個超級大懶腰,感到通體舒暢,逸出貓兒般愉悅的歎息。「好舒服……」
很久未曾睡得如此安好,閻燦藍露出滿足的憨笑。
她住的地方冬冷夏暑,冬季,她擁有的被子不足以御寒,凍得直發抖,只能把所有能穿的衣服穿上保暖;夏季,唯一支撿來的電風扇在上星期正式宣告陣亡,僅存一把扇子扇風,不到十分鐘,就滿身大汗,難以入眠。
「睡美人,你醒啦?」
歐陽純坐在貴妃椅旁,撐著下顎,饒富興味地對著剛醒來的閻燦藍微笑。
燦藍僵住,緩緩轉動頭顱,望向音源,一張美艷絕倫的女性臉龐映入眼簾,她立即睜大惺忪睡眼,驚艷不已。
「好美。」美得太不真實。她不會其實還在作夢吧?
她坦白的直言,把歐陽純逗笑了,尚未正式交談,就覺得她有趣了。
「身體好多了嗎?」
「嗯……」燦藍盯著她無從挑剔的五官,看得著迷。
「你這樣看我,我會不好意思耶。」歐陽純故作嬌羞的捧著臉,做起與年齡不符的動作。
她裝可愛的行為又讓燦藍愣住,顛覆了對她的第一印象。
光從她的外表判斷,會以為對方是冷漠寡言、難以接近的冰山美人,然而,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是?」不知怎麼回答,燦藍只好報以傻氣的笑容,轉移話題。「救」她的那位王子呢?
「我叫歐陽純,是俱樂部的owner。」她大方爽俐的自我介紹。
「owner?!」燦藍重複低語,意識到她的身份後,登時瞪大眼睛,嘴巴呈O字型。
她沒想過,這富麗堂皇的華美殿堂,創辦者竟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年輕女郎,著實令她吃驚。
「沒想到你這麼能睡,害我們擔心了一下,考慮是不是該送你去醫院。」歐陽純把先前引起的騷動告訴她。
「嘿嘿……」燦藍又發出招牌乾笑聲。
「沒事就好。」歐陽純起身。「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這兩個字恍若一記重錘,直擊燦藍的腦門,彎起的嘴角霎時垮下。
「怎麼了?」見她面有難色,動也不動的杵坐著,歐陽純瞠大星眸,不解的覷住她。
燦藍搖頭,雙手緊緊攀住椅以的扶手,呈現一種抗拒的姿態,全身細胞都似在吶喊著不想走。
她怪異的舉動,讓歐陽純費疑猜。「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請你讓我留在這裡工作,拜託你!」燦藍抿了抿略微乾燥的唇瓣,做了莫大的決心,不自覺提高音量。
「嗄?!」歐陽純一臉訝然,她突兀的請求完全超乎她的意料之外。「可是我只僱用男性員工。」她盡量委婉的拒絕。
無論如何,她都想留下來,不想離開天堂。燦藍衝到她面前,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懇求道:「owner,可不可以破個例?我一定會好好表現。」
「可是……」歐陽純感到為難。
「我可以幫你們表演魔術。」燦藍加重手勁,為了生計,她早已學會將顏面拋諸腦後,並且極力推銷自己。
「魔術?」歐陽純又是一陣意外。「你會魔術?」她想起曾經看過的大型魔術秀,精彩得令她難忘。
燦藍點頭如搗蒜。「我從小就跟著爺爺學,十幾年來沒從間斷。」這是實話。
歐陽純接收到她發射的強烈乞求眸光,但又有所考量。「不過,魔術表演好像跟俱樂部的氣氛不太符合耶……」
歐陽純本以為她會知難而退,但她顯然太低估她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