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要全天下為她,卻不肯把自己給別人,皇甫眷戀,讓人心寒。心寒之餘,又想起她說的那句話:如果對她有感情,為她付出又有什麼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是她不肯給他想要的東西。她怕什麼,倉皇什麼,惶恐什麼,有什麼詭計,有什麼目的,他統統清楚。
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女人,產生這樣的感情?如果只是可憐她,早就可以放手離開,為什麼現在,他還站在這裡?
根本不懂得付出,無可救藥的女人,他為什麼偏偏就……放不下她?
到底還能怎麼樣?這段無情的情……
***
一年後
「等等,停!」國主眷忽然叫道。
坐在副駕駛座的內務官回頭。「有什麼吩咐嗎?」
「在這裡停一下,我要下去看看。」視線瞟過那間眼熟的店,她的眼中升起小小的火光,轉向內務官時又恢復平靜。
「可是國主,您才剛出訪回國,應該早些回國宮休息,而且我們這樣的隊伍,不太方便停下來。」
內務官為難,後面還跟著警衛隊和外訪團,突然停在大街上,太招搖了吧。
「就當親民吧。」她丟下話,逕自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內務官一身冷汗,誰說國主改變了,還是一樣我行我素。他立刻緊跟在後。
皇甫眷戀雙手環抱,走近幾步,饒富興味地瞄了瞄這家裝潢時尚、典雅的店,是這裡沒錯。
內務官見她三兩步走上前,推開明亮的玻璃大門,便也亦步亦趨地跟著,但心裡卻非常納悶。
國主什麼時候對買衣服感興趣了?每次內侍都要磨好久才能得到她的許可量身,而且這間還是完全不合她口味的純女性服飾店。
「歡迎光臨,很高興為您服務。」穿著制服的店員看見有客人到,笑容滿面的歡迎,同時向同事使了個眼色,讓其趕緊去把老闆娘請來。
因為眼前這位客人,一看就很不同凡響。
穿著合身得體的小西裝和長褲,個子不高,讓人無從判別性別。
她們這間是高級女性服飾店,店員都經過專業培訓,自然識貨,那件看起來簡單的小西裝,是純手工縫製,而且是專門量身訂作,所以很襯這位客人的身材,下身的長褲也是一樣。
不過這位客人也很奇怪,進來也不看衣服也不挑,就環著手有趣地打量四周。
「歡迎光臨。」老闆娘微笑著走過來,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立刻愣了愣,一下子卻又想不透是為什麼。
「你記得我?」國主眷透過她的表情,看穿她的心思。
「您是……」老闆娘眉毛糾結,細想起來。
這位客人給她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特質的人不多,而且她的樣子,這樣的身材,她記得曾經有一次……
「我想起來了!您是一年前跟男朋友到我們店裡買衣服的那位……小姐……」老闆娘只差沒拍桌子歡呼。
沒料到老闆娘是這樣的回答,皇甫眷戀愣了一下,不僅她,連她身後緊跟著的內務官也暗吃一驚。
什麼男朋友?什麼時候冒出來的?還帶到這裡來?
「你記錯了。」皇甫眷戀很快恢復常態,又說出讓人混亂的話。
「不會的,像您這樣很有中性特質的女客人不多,而且那晚你的男朋友要我們將這裡所有的衣服都拿給你試穿,一直到打烊,才試到最合身的一套,這麼特別的事,我不可能會記錯的。」
她想說的是像她這麼中性的女客人不多吧……皇甫眷戀笑了笑,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在回憶什麼。
「你記錯了。」再次肯定的重複,說完她便轉身離開,行為突兀怪異得讓一干人等乾瞪眼。
內務官瞅了眾人一眼,也緊跟著走出去。
「老闆,這個客人好奇怪。」
「我不可能記錯,她跟她男朋友兩人都很容易給人留下印象,那個男人有型又很帥,我怎麼可能會記錯。而且……她有點眼熟。」
「當然眼熟啦,老闆你以前不是見過嘛。」女店員笑道。
「不是,一年前的感覺跟剛才差別還是很大的,她這個樣子,我好像才在哪裡看過。」
老闆娘左思右想,想破頭也想不出個答案。眼光不經意瞟到昨天的報紙,看見上面大幅國主在國外的照片,頓時大驚失色,跑過去就抓起報紙猛瞧。
雖然,報紙是黑白的而且只拍到側面,但是……我的媽呀!國主啊!
***
推開玻璃門,內務官跟著快步走出去,卻差點一頭撞到她的背。嗯……國主今天的行為不是一般的怪異。
國主不動,他自然也不動。
皇甫眷戀抬頭看看天空,陽光無比燦爛,而上次,是涼爽的夜晚,悠閒愜意。
「內務官,你抱我一下。」她突然開口。
「欸?」內務官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是我自己來吧。」轉過身,雙手伸開,象徵似地抱了抱已經全身僵化的內務官。
她閉了閉眼,回憶這種感覺,回想那時的情景。那時他抱住她,她在他的胸前,安穩得聽不見一點外界的嘈雜,異常溫暖,暖到她的心底,那時她根本領悟不到。
「是不一樣。」鬆開手,不顧內務官的反應,她轉身向前走。
「走吧,回國宮。」
內務官全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雖然剛剛國主眷並非實在的擁抱,只是輕緩地攏了攏,也沒有維持多長的時間,而他更是個四十多歲看著她長大的老男人。
但是,國主的舉止實在太反常了!這樣的行為,簡直讓人打從心裡害怕!
與此同時,對面的咖啡廳中,落地窗邊,兩個男人相向而坐。
「國主剛剛在幹什麼呢?」風鏡環笑瞇瞇地托著腮,看著外面一排車終於浩浩蕩蕩地開走,好巧,這樣也能遇到他們的國主眷。
海皇也看著窗外,眸光深邃沉靜,沒有回答。
「這一年國主的改變很大呢,聽說在總理大臣的磨練下,修身養性,性情平和許多,做起事來也漸有大家風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