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沒有別的選擇,她還是穿上。
她走出來後,他看著她,一愣,眼睛發亮,然後笑了。「很好看。」她總是綰著髻,繃著臉,穿著套裝。這樣看起來雖然典雅端麗,但是少了一點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活力。
他喜歡她這個樣子,烏黑的頭髮,濕亮微髻,隨立息地被著。粉紅色的上衣襯出她另外一股柔媚的味道,她露出來的臂膀白皙好看。牛仔裙下,她一雙小腿勻稱修長,就算是不穿絲襪,她的小腿也是毫無瑕疵。
「我懷疑你的眼光。」她橫了一眼看他,打斷他上下打量的目光。
這種穿法,讓她覺得自己像個陌生人,她一點都不覺得好看。
「真的好看。」他再三保證。「雖然和你平時的打扮不一樣,不過還是很好看,你實在應該常做一些不同的打扮。」他有感而發。
「不用,浪費時間。」
她的話真是簡潔有力啊。他不氣餒,笑著說:「怎麼會浪費時間,不同的打扮,會讓你看到自己另外一種的可能,這是很有士忌思的事情。」
另一種可能?!她皺起眉頭。
看她皺起眉頭,他頓了一下。大多數的女人,就算不習慣某種穿著打扮方式,被這樣稱讚之後,也應該露出笑臉,而不是皺起眉頭來。
他想著,驀地輕輕地笑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害怕改變?包括規律的步調,一致的穿著,以及一直封閉的感情生活……一「你想太多了。」她眉頭一揚,打斷他的話。
他敏銳而細膩的觀察,讓她莫名其妙地慌了。就算是方纔她身子濕透,曲線在他面前若隱若現時,她也沒有這樣不安。
她對上他,他的眼睛澄澈而清朗,像是能一眼就看透她的心。
她討厭這樣。「你到底洗不洗澡啊?」為了把他趕進浴室,她甚至抓了床上的枕頭砸他。
「喂。」他嚷著。「就知道我身體髒,你還拿枕頭砸我。」
「還不快點進去。」她催著。
「好啦,好啦!」他拿起疊好的衣服,轉進浴室裡。
「真是個多話的男人。」她嘟懷,在鏡子一刖面吹起頭髮。
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她愣了一瞬。
不明白啊,「這男人到底看到了一個什麼樣子的她?而她又看到了一個什麼樣子的他?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個充滿孩子氣的富家子,後來卻發現並非如此,套句她主管的話,他的底,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讓她更困惑的是,每當多瞭解他一點,她似乎就對自己多了一點的不瞭解。
「秦小霜。」他的叫聲讓她回過神。
她一轉頭,看到他濕淚濂的頭,橫出門縫,黑黑大大的眼睛望著她,那模樣太可愛了,讓她味地笑出來。
老天,她知道不該用可愛來形容男人,可是他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愛。
「你笑什麼?」他皺起眉頭。好怪,她笑得太開心了。
「你讓我想到今天探頭出來的小浣熊。」對!她終於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的可愛了。
「為什麼?」他抗議。
「不為什麼。」她聳肩,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這麼覺得。
「你怎麼這樣說我?」他躲回門板後面,還乾嚎了兩聲。
她的笑意更深。「喂,不要縮回去嘛。你探頭出來總有個日的吧,你要做什麼,還沒說耶。」
他的頭再度探了出來,這次只有露出一半的臉,一隻眼睛巴巴地看著她。
她確定他在耍寶,又笑了。
這一幕直直地撞進她的心坎裡,他的那一記眼神中,好像只看得到她的身影,這樣專注的眸,讓人感動。
「我是要跟你說,不要頭髮一吹好,就先走掉了。等我,我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啊……多小的一件事,可是他說得好慎重。
「好啦!」她」笑,根本忘了之前的戒心。她的生活,本來是一直抗拒著別人侵入的。
★★★
秦小霜吹好頭髮之後,躺在床上等著顏仲南出來,沒想到才一曾兒,她竟然睡著了。顏仲南出來後,看見她睡著的模樣,揚勾了一抹笑。
「母豬。」他蹲在床邊,輕聲地叫著。
她翻了半個身子,嚶嚀了一聲,繼續賴睡著。
看著她酣睡的樣子,他的眼眸中流遞出溫柔。他喜歡她這樣的神態,她睡得好甜,一向倔傲的唇角甚至微微漾開。
他想,此刻酣甜的睡顏才是她本來的樣子吧!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要端出一張冷漠的臉,可是相處下來,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內心脆弱、敏感而溫暖。
可以看見這樣的她,真好。他笑著,小心翼翼地側過頭,靠上了床沿,將眼睛閉上。細細聽著她勻勻的呼吸聲,一種寧靜而幸福的感覺翻湧而上。
突然間,他的手機響動,他迅速翻起。
「嗯。」她嚶嚀了一聲,被這種陌生的聲音驚醒。
「喂。」他接了手機。「爸啊。」是顏回人打給他的。
「喔、喔。」他點頭,和顏回人一父談著公司的事情。
顏回人簡單地問過公事。「沒事就好,自己照頭自己。」
「我知道。」他展了一記笑。「再見。」電話掛了,父親始終沒有記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看著他,笑容裡好像有些落寞。「你爸打來有什麼事嗎?」他好奇地問。
他一笑,精神又來了。「我爸問我今天睡在哪個女人的床上。」
她抓了枕頭,這次他有了防備,及時間了過去。「我又沒有要跟別的女人睡,你不用生氣的。」
「誰生你這種氣。」秦小霜臉上一紅。
「要不然,你為什麼要丟枕頭過來?」他把枕頭扔了回去,還故作無辜的樣子。
「我……」秦小霜一時不知該怎麼回話。是啊,她幹麼要為了他那句話發飆,害得自己一再被他奚落。
「顏仲南。」她繃起臉。「建議你回去把棺材訂做好,以防那天突然要用到時才有得用。」她瞪了他一眼,起身要走。
他趕緊湊到她身邊。「母豬要走了啊?」
「什麼母豬?!」她再翻眼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