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裴揚?」白雪蓮帶著嬌嗔追問著。
楊海培捻熄未完的煙,站起來。「我們下去吧!這裡太吵了。」
晚風習習,程天遙走進一個熱鬧的酒會。
「程老弟!」酒會的主人堆滿笑臉迎上前來。
「余董,恭禧新居落成,也謝謝你的邀請。」
「哪裡!我還得感謝你的賞光呢!」
「不敢當。」
「程老弟,你沒帶女伴?」
「我向來都單獨出席的。」
「那多可惜,以你的條件而言,沒有女伴,實在……」
程天遙笑笑。「余董太揖舉我了。」
「我是講實在話,」他忽然轉頭,對一位離他們不遠的中年人打招呼。「張兄,您不是一直想認識程天遙先生嗎?」
張樹達笑一笑,朝他們走過來。
「來來,我替二位介紹介紹,達飛公司的老闆,張樹達先生,程氏企業程天遙董事長。」
「久仰!」程天遙禮貌性地伸出手。
「這麼年輕,噯!真不簡單。」張樹達熱情地握了握程天遙的手。
「過獎了。」程天遙謙虛地應酬著。
「爸!」一位身著火紅色禮服的午輕女孩突然轉身過來,挽住張樹達的手臂。
「噢!程老弟,這是小女,叫采莎。她剛從義大利回來。」他轉向女兒。「這位是程氏企業董事長,程天遙先生。」
張采莎隨即給程天遙嫵媚的一笑,盈盈伸出手。「久仰大名。」
程滅遙輕輕一握。「幸會。」
酒會主人再次開口:「程老弟來了這麼久,還沒點些什麼喝的,我去張羅一下。」不等其他人的反應,便走開了。
「聽說前一陣子,因為令雙親驟逝,對程氏企業有很大的影響,」張采莎大膽的看著程天遙。「但經過你一番的經營,一切又有了轉機,真是令人欽佩。」
「這話太擾舉我了,」程天遙禮貌地回答。「我只不過做了分內的事罷了。」
「你太謙虛了,」張采莎直直盯住他。「這可不是一般人都做得到的。」
「我得去招呼一位老朋友了,你們年輕人相同的話題比較多,可以多聊聊。采莎,你對乾爹的地方比較熟,帶程先生四處參觀吧!」說完,便加入另一群人的談話。
「這酒會的主人是我乾爹,」她對程天遙嬌俏地眨眨眼。「他收集了很多名書,如果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程天遙不置可否地笑笑。
父母已去世一年多了。當初由於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公司的營運立刻陷入危機,員工對公司的信心也動搖起來。
那時的他簡直是求助無門。不少人抱著隔岸觀火的態度,對他不理不睬,更有些人幸災樂禍地等著看他如何結束程氏企業。幸好公司有幾個元老幹部不眠不休地努力與他配合,才使程氏企業在風雨飄搖中度過難關,繼續成長。
而今,大家不約而同笑臉相待,為他冠上「青年才俊」等贊詞,更殷動地把淑女名媛介紹給他。想到這裡,他不禁要搖頭苦笑,社會的現實真令人咋舌。
「走吧,我帶你去。」張采莎的催促使他回過神。
他遲疑地邁開腳步,卻有人叫住了他。
「那不是程家少爺嗎?」白雪蓮笑著走向他。
「白夫人,」程天遙慶幸被叫住。「好久不見。」
「自從你父母的葬禮後,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你倒是越來越有企業家穩健的風采了。」
「你別取笑我了,倒是你還是一樣光采艷麗。」程天遙客套地虛應著。
「久沒見面,你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你身邊的淑女們得小心了。啊!」白雪蓮這才把目光落在張采莎身上。「這位是……」
「這位是張樹達張老闆的千金。」
「您好,我叫張采莎,請指教。」張采莎落落大方地和她打招呼,目光卻移向白雪蓮身旁的男人。
白雪蓮注意到張采莎眼中閃過驚慕的眼光,霎時,得意的笑在微揚的嘴角顯露無遺。裴揚俊逸的外表及淡漠的氣質,往往使異性為之傾倒。
「這是裴揚,」白雪蓮親匿地靠著身旁的男人。「他是大企業家楊以慶的義子。」
程天遙心頭不禁為之一震。裴揚?那個改變自己和藍偌芙關係的男人!是他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他沒和藍偌芙在一起?反而和白夫人……
「裴揚,這位就是程氏企業的董事長,程天遙。」
白夫人的話把程天遙拉回現實,他公式化地伸出手和裴揚相握。
藍偌芙呢?她現在怎麼樣了?他好想問裴揚。
整個晚上,程天遙的注意力全在裴揚身上。他看著他輕啜著酒,不時和白夫人喁喁私語,對和他攀談的人淡淡點頭……儘管裴揚在酒會中是活躍的分子,但他始終不露情緒的神情,令程天遙感覺到裴揚似乎不完全屬於這個圈子。
「……你說,對不對?」
「什麼?」程天遙回過神來,只捕捉到張采莎所說的最後幾個字。
「我剛才說了半天,原來你都沒在聽。」張采莎發嗔道。「說得我好渴……」
「啊!對不起,」他看到裴揚獨自一人往窗台走去,急忙說道:「我失陪一下。」
丟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走向裴揚。
「來根煙嗎?」他剛走近,裴揚便開口問他。
「謝謝。」他自裴揚手中的煙盒抽出一根煙,拿出打火機為裴揚點上。
裴揚吐了口白霧,緩緩地說:「你有話就直說吧!」
「你知道我有事要找你?」
「你看人的眼光說明了你的來意。」
程天遙聽了,微微一笑。原來裴揚還真不簡單,難怪一向氣勢凌人的白夫人在他身旁會變得如此溫馴。
「我想知道藍偌芙她……」
老實說,連他都不確定自己要問什麼。他對藍偌芙和裴揚之間的事,畢竟是模糊的。
「藍偌芙……」裴揚的眼光深入夜空,眼眸如星辰般閃爍,神情變得更不可捉摸,語氣卻是冷淡而堅決。「她與我無關。」說完,便回身走入人群。
程天遙看著裴揚離去的背影,突然發現自己對他竟然沒有絲毫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