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修大手一揮,簽下自己的名字,欣然抱著那束黃菊花離去,臉上淡淡笑容未曾退去。
後頭管理員搔搔後腦,還是一臉迷惑。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不一樣嘍!
*** *** ***
稍晚,在臥室內,白聖修透過視訊,與人在美國的母親聊天。
「兒子,聽說你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是嗎?」白母睜大雙眼,滿臉笑意,語氣略略興奮。
她這唯一的兒子,自幼就不喜歡與人接觸,脾性冷淡怪異得很,連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的玫誼,也絲毫沒把人家當一回事周。
對於婚姻大事他這做兒子的不急,可急到了長年居住在美國的白母,她渴盼能抱孫子啊,偏偏他倒像無事人,對每個女人都是冷淡如冰。
現在總算老天有眼,她這兒子都快三十了,終於傳出來有個喜歡的對象,先前她還一度擔心他是不是喜歡同性哩,呼!鬆口氣。
白聖修聞言不禁神色一怔,想開口說些什麼,母親傳來警告——
「不用想否認,事情的經過你爸都告訴我了。」白母決心先下手為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兒子先認了這個女朋友再說。
聽丈夫說,兒子特地從會計部門找了個女孩當秘書,而且他看人家的神情很古怪,應該是有譜了。
白聖修知道否認老媽也不會善罷甘休,索性招認。
「呵,那我還要說什麼。」他幽幽一笑,不過依目前狀況看來,兩個人八字都還沒一撇,還是低調點好。
親口得到證實,白母笑得更是用力,她盼了多年的孫子就快要有望了。
「快帶來給媽瞧瞧。」白母著急的說,就算白聖修帶個醜八怪給她看也無所謂,只要兒子愛的,她也會愛屋及烏的給他努力愛下去。
「媽,我跟她都要工作,不能說走就走。」況且人根本還沒追到。
「要有工作才能來美國嗎?這好,明天我就叫你爸辦一場慈善晚宴,這樣你就一定要出席啦,快點乖乖把她帶來給媽看看。」白母說得高興極了,幾乎像小孩一樣手舞足蹈起來。
恩,這見面禮,要送什麼好呢?
哎啊,實在是太高興了,腦中一片亂啊……
事情根本沒那麼簡單,白聖修為避免日後尷尬,只好先澆母親一桶冷水,免得她太過熱情,壞了他原先的算盤。
「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我怕你會把人家給嚇到。」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把事情講嚴重一點。
豈料,白母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先把人帶來再說,媽媽會幫你搞定。」拍胸脯掛保證,難得兒子喜歡上了,做母親的就算是將老臉丟盡,也會幫他把兒媳婦給追到手.
「媽。」低叫了聲,白聖修眉頭微蹙,額角隱隱作痛。
「不管,這可是公事,不出席不行的,嘿嘿嘿……」就是要讓兒子想找退路都沒得找,非逼他乖乖把人帶來不可。
知道這回是拗不過母親了,揉揉發酸的眉心,他感到頭更痛了,唉!
*** *** ***
飛抵美國,兩人住進五星級飯店內。
一間套房內有兩間臥室,還有一個小客廳。
「你先休息一下,宴會是晚上開始,晚點我會拿衣服來給你。」在房間客廳內,白聖修倒了杯水給她。
「嗯。」沈墨言兩眼浮腫,臉色慘白,顯然時差根本還沒克服過來。她覺得身體頭重腳輕,但頭腦又異常清醒,一點也沒有想睡的念頭。
好慘哪!早知道就先問做過空姐的姊姊,看看有沒有調時差的方法,她手覆在額上,輕吟一聲。
她實在猜想不懂,白聖修怎麼會突然決定赴美參加一場慈善晚宴,而且還要她隨行。
幸好她先前有考慮過下次休長假要到美國,護照和簽證都有,要不這會兒怎麼踏出國門。
白聖修將她虛弱的模樣看在眼底,心裡湧起一股不捨,憐惜她的身體狀況不適。他從行李中拿出一瓶藥,遞給她。
「這是?」她抬頭望著他,眼神茫然快要對不准焦距。
他的身影像是會晃動般,左一個右一個,害她看得好吃力。
「安眠藥,讓你吃了會比較好睡。你現在身體很不舒服吧,乖,先把藥吞下。」他柔聲哄著,睡一覺後她會好很多的。
她倒出藥來,送入口中,再喝水吞下。
「那你呢?攔難道他不用調時差?
「我還撐得住,有些公文要處理,你先休息吧。」他幫她拎行李進房,要她趕緊上床休息。
「你還要工作?」柔軟的床墊叫她卸了心防,語氣中帶著關心詢問。
「剩下一點工作而已,你先睡,好嗎?」他低眼凝睇著她,黑眸裡滿是濃得化不開的溫柔。
沈墨言水汪大眼眨不停,不自覺兩頰羞紅起來,他的聲音聽來好溫柔……是她在作夢嗎?
唉,如果他與梁玫誼不是情侶就好了。低垂的眼兒裡藏著深深失落,心又發疼起來。
他大手在她額上撫摸著,怎麼好像有點溫燙的感覺,不過他沒多想,把她的體溫略高,當做是長途飛行下的極度疲累。
「聖修……」她半夢半醒間低低叫出他的名字。他的手好燙人,把她的身子都給燙著了。
「嗯?」他語調極盡輕柔,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他的大手自她的額頭滑下到如雞蛋般平滑的臉頰,指腹磨蹭著她的渴睡容顏,一次次把她的臉讀進心底。
在他的熟悉氣息包圍下,她的意識模糊,在徹底沉入夢鄉前,她咕噥了句,「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一抹笑意自俊臉上揚起。
白聖修噙笑的俯身看著已睡著的沈墨言,她無邪的臉龐,全身自然又清新的氣息,像是太陽一樣,輕易融化他的冰冷。
「墨言,如果你清醒時也能這麼說就好了。」他忍不住苦笑起來。
她真是個倔強的女孩啊!就算他跟許多女人出雙入對,還是不能激起她半點反應,她說不理就真的不理他了?呵呵,他撫弄著她的紅潤唇片,在上頭印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