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她怎會忘了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夜市呢?竟然和他當眾接起吻來,噢,天啊!
「別動。」他倏然低聲警告。
「我想動就動!」她有些生氣,氣他不挑時間地點,更氣自己這麼輕易的就被他迷得昏頭轉向。
「你讓我起生理反應了。」他貼在她耳邊低聲說。
轟!一陣熱氣驀然從胸口直衝腦門,南茜渾身一僵,腦袋一片空白,不僅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連呼吸也跟著停下。可一切動作都停止後,感覺反而更敏銳,之前沒注意到的事,瞬間全凸顯了出來,他的心眺、他的呼吸,他緊貼著她的堅硬生理反應。
「你……」她的聲音梗在喉嚨裡。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夜市呀,他怎麼可以,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沒忘記那天晚上的事,我想愛你,老婆。」他再度貼靠在她耳邊,啞聲私語。
她不由自主的嚥了咽口中唾液,覺得全身燥熱到不行。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惡,他怎麼能夠對她說這種話?那天晚上……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她再也忍不住的輕顫了一下。
她的輕顫讓他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更加熾熱,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臂,拉著她就往前跑。
「寇達?」她被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滿臉錯愕,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沒有應聲,繼續拉著她穿梭在夜市的人群中,不斷地往前奔跑。
他到底要拉她去哪兒呀?
*** *** ***
女人很好騙——不,或許應該改成她很好騙才對。
南茜將目光從觀察賓館內部裝潢移到身旁熟睡的老公臉上,無聲無息的輕歎一聲。
現在該怎麼辦,要故技重施像上回一樣趁他熟睡的時候跑掉嗎?
看著他熟睡的臉,她不由得嘟起了嘴。
這個男人真的很可惡,話都還沒說清楚,問題也還沒解決就把她拐上床,他真以為這樣就可以一筆勾銷她的憤怒與她所受到的傷害嗎?
可惡,他真的很可惡!
話說回來,沒有嚴厲拒絕的她似乎也有錯,她為什麼不在發現他的計劃時,疾言厲色的拒絕,用力的將他推開,叫他要進賓館自己滾進去呢?
瞪著他熟睡的臉,她愈看愈覺得生氣,終於再也忍不住的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啪!」
「什麼事?」他倏地被驚醒的睜眼。
「有蚊子。」她說。
「是嗎?」他一臉愛困,不疑有它的低喃一句後,再度閉上眼。
看著他安穩的睡臉,南茜忍不住手癢的又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巴掌。
「啪!」
一瞬間他又睜開眼,只是不同於上一回的反應,這回他指控的盯著她,「你打我。」
「沒有呀,我在打蚊子。」她睜眼說瞎話。
「你騙我,我沒聽到蚊子在飛的聲音。」他指證歷歷。
「是嗎?那可能是空調聲太大了,所以你才聽不見。」她聳肩,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再度閉上眼。
她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以為他還想繼續睡下去時,卻聽見他突然開口。
「我臉上應該還有其他蚊子吧?打吧。」他閉著眼睛,認命的說。
瞪著他,南茜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當他這樣說的時候,叫她怎麼出得了手,打得下去?最重要的是,她才不想稱他的心、如他的意,以為輕輕幾巴掌,就能一筆勾銷他對她的傷害嗎?
「沒了。」她賭氣的說,然後立刻翻身背對他,閉上眼睛睡覺。
身後一陣騷動,他溫暖結實而赤裸的身體突然從背後貼上她的,一隻手則從下方滑過她的腰間,輕柔的覆在她腰上,將她圈進他懷裡。
「我愛你,老婆。」他說。
她沉默以對。
「很愛很愛你喔。」他又說。
她繼續沉默。
「比山高比海深的愛你喔。」他再接再厲的說。
她完全不吭一聲。
「直到彗星撞地球,世界末日的那一天也愛你喔。」他繼續說。
「光說不練是沒有用的。」怕再讓他耍嘴皮子下去,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南茜佯裝冷淡的開口。
身後的他突然一陣沉默。
「意思是要我不要用說的,而用做的嗎?」他靜了一會兒,試探的出聲。
南茜沒有回應,決定如果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要她來告訴他的話,那她以後就真的不理他了。
「我知道了。」接下來他突然將放在她身上的手往上移去,輕柔地罩住她的胸部,開始一連串的愛撫揉捏。
「你在幹麼?」她的聲音倏地梗住。
「不能光說不練,所以我在愛你。」他一邊親吻她頸肩的敏感地帶,一邊喃喃地回答。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快點住手。」南茜漲紅著臉,掙扎的叫。
「不行,除了表現在日常生活中,當然也要表現在床上。」他斷然拒絕,放在她身上的雙手、雙唇同時不停地游移著,挑逗她身上的敏感地帶。
前一次的親熱已除去他們倆身上所有遮蔽的衣物,他迅速升高的體溫與心跳都直熨燙著她,還有他的慾望也一樣,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伸手想阻止,卻又無能為力……
*** *** ***
老婆雖然回家了,但寇達卻發現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她不再每天待在家裡,笑臉迎人的等他回家,因為她有了工作。
她也不再任勞任怨的替他準備早餐、晚餐、整理家務,因為領人薪水的她總是比他這個自由的老闆更早出門、更忙,還有更累。
然後,她更不會在他應酬回家時,像過去那樣替他遞茶水、毛巾,關切的問他還好吧、累不累、肚子餓不餓等,因為在他回家之前,她就早先睡了。
生氣嗎?失望嗎?覺得她不應該這樣對待他,想要發火、抱怨嗎?
他根本就沒有抱怨的權利,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誰叫他之前不懂得珍惜,現在才後悔呢?